低哑开口:“阿……汝?”

    只二字名,念在嘴里,反复咀嚼品味,缱绻又缠绵。

    他记得方才的梦中,自己是这样唤她的。就在刚刚,他又做了那个血淋淋的梦,梦那样真,真到让他直至醒来都在害怕,怕到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怕到一醒来便迫不及待地来看她。

    沈长寄反思前二十三年人生,他的情绪实在寡淡至极。

    高中状元、青云直上,他未曾有过大喜。生母离世、断绝亲缘,他亦无悲戚,更无解脱。哪怕曾命悬一线,他亦无慌乱与绝望。

    只有她,唯有她,带给他诸多滋味,叫他头次有种活着的感觉。

    沈长寄最终未曾将帐子撩起。

    成宣帝问起他的姻缘大事,他脑海里闪过了她的笑脸。那一刻他很想向陛下求个旨意,可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沈长寄弯下膝,坐在床榻边,手从幔帐底部伸了进去,只虚虚搭在榻边,并不冒进,更不碰她。

    “若是可以,真想将你绑在我身边,绑个生生世世才好。”男人低声叹道,“说来奇怪,靠近你时总有这般浓烈的情绪,好似你是我缺失的一部分,这……便是喜欢吧?”

    我之思慕,实难自已。钟情无处可藏,总想尽说你听。

    只盼你能知我一腔爱意。

    沈长寄真切地感受到了“情”的存在,一靠近她,“情”便有了实体,那是他怎么都慢不下来的心跳,还有幻想会失去她时那种剜心之痛。

    就这么安静地待了下去,直到天光泛白,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背脊。

    他望着榻上人朦胧的面容,突然狼狈地笑了。

    “我似乎深爱你,太荒唐了,该如何是好呢,嗯?”

    正打算离去,笑意蓦地凝在嘴角,他垂首看去。

    睡梦中的女子不知何时碰到了他的手,指节挨上他的。

    沈长寄沉默看着,等她自己缩回。

    可下一刻,她的手指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