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鸣瑶,是心魔,更是滕当渊除剑以外,对外物迸发出的所有情感波动的最初缘由。

    现在,她对自己避如蛇蝎。

    相处了十余年,滕当渊怎么会不了解盛鸣瑶呢?每当她厌倦了一件事,想要尽快解决时,都会不自觉地蹙眉,伸手勾住衣角轻轻揉搓。

    譬如现在。

    她从前是为练剑心烦,如今是对自己厌倦。

    在说这话时,滕当渊总是冷冽难辨的眼眸,凝结着一层可以称之为“脆弱”的浮冰,似是只需盛鸣瑶的一句言语就能将浮冰击碎,彻底将他击垮。

    盛鸣瑶望向了滕当渊的眼底,见他眸色沉沉,周遭更是情绪难辨,心中叹息。

    自己已

    经不在是幻梦中和滕当渊朝夕相处十余年的“瑶瑶”了。

    滕当渊亦然。

    他们两人还不如不见,彼此守着一份干干净净的回忆,也算美好。如今先是相见,相见之后,难不成还要相认?

    如果这样,那么牵扯的事情,委实太多了些。

    如今,所有盛鸣瑶逆向而行的过往,已然尽数与现实融合。

    先不论这一切的缘由,光是单说这些事情,于盛鸣瑶而言可不是什么甜蜜的过去,更像是一种磨难。

    磨难让她变成了更强大的自己,只是磨难终究是磨难,每每回忆起,唯有辛酸可悲。

    若能光明正大,肆无忌惮,谁甘愿步步算计,揣摩人心?

    “滕道友在说什么?恕我愚钝,实在不明白。”盛鸣瑶不咸不淡地说道。她垂下眼帘,侧过身,让开了一条路,“我要去看我的师兄了。滕道友若是无事,便先请回吧。”

    盛鸣瑶坚信,只要自己咬死不认,说到底,滕当渊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难不成还能逼她去炼心池自证清白吗?

    入耳的话语坚定坦然,滕道友定定地看着盛鸣瑶,在听见“师兄”一词时,冷若孤雪的神情有了片刻怔忪,他左手握紧了剑柄,又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