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八月,最易有台风登陆,大雨涛涛,狂风肆虐,撕扯着路边的电线和摇摇欲坠的树叶。

    路上行人少之又少,为数不多的车子,也是顶着九级的大风在艰难的踽踽而行。

    姜恩念秀气的脸此刻毫无血色,一片苍白,就像是一张易碎的薄纸。可他偏想在她这白色透明的脸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加大油门,车子在暴雨积水的路面上溅起一层层的水花。挡风玻璃前的雨刷的速度赶不上大雨凝成水柱的速度。

    沈聿修周身寒气凛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屈起,关节泛白。

    薄削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绷紧的下颌,昭示着他的怒意。

    “沈先生,求你放我回去。”姜恩念的声音微微颤抖,抓着安全带的手不由得收紧。

    “不要……叫我沈先生”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这个,和他有过两年夫妻之实的女人,狠着心离开他三年,回来却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还叫他沈先生。

    先生。

    大风把路边的景观树折磨得摇摇欲坠,雨势加急,沈聿修却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

    心跳不由得加快,几乎要冲闯出她瘦弱的胸膛。

    “姜恩念,你记不起我是吗?那我就带你回忆回忆。”

    他的侧脸沉溺在昏暗的灯光下,熟悉的线条像是遍布在姜恩念心上的道道裂痕。

    她记不清,但并不是记不起。

    她的整颗心脏,都因为“沈聿修”这三个字而阵阵发紧,紧的像是被人狠狠拧在一起,生疼。

    “我不想回忆,求你放我回去。”她咬紧嘴唇,再一遍哀求他。

    她身上有一道蚀皮入骨的伤疤,不能碰,一碰就会坠入万劫不复地痛苦。

    那道疤,就叫沈聿修。

    雨势过急,猛风拍在车窗玻璃上,带着发了狠的怒意,好像要将这辆不自量力的车子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