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里一个人坐在床边,开着窗,摘窗帘,依稀能听得到楼上传来的欢歌笑语。

    从前她房间的正楼上是戚庭问住的。自从那起案子发生之后,他们全家都搬走,房子也转了好几次手。

    她也是很久没回来住了,大学一直在住校,工作后更没机会。虽然曾经在这个房子里有很多回忆,但其实这个房子的主人并不是她父母,屋主是她叔叔。

    词里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做小本生意根本负担不起这样的大房子,十年前叔叔出国定居,房子便空了出来,起初她爸妈只是时不时过来帮忙打扫下卫生,后来时间久了,叔叔也没有要出租的想法,跟叔叔商议之后,她爸妈就带着她搬了进来,一转眼就是十年。

    前阵子父亲生意失败,母亲提出出国,说带他去国外转转散散心,无非也就是想要投靠她叔叔。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一直也没提到说回来。

    词里有时候觉得自己父亲没骨气,母亲太爱慕虚荣,可是又恰恰因为是她父母,她没法当面指责。

    戚庭问的身世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是寄人篱下,他是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哥哥又年幼走失,一个人跟随着姑姑姑父生活。

    高考结束之后,词里和戚庭问正式交往,两家人也很快发现了端倪,戚家人为人和善,没说什么,词里的母亲倒是不满意起来。

    她挑剔戚庭问的出身,嫌贫爱富,嚷嚷着说他姑姑家老来得子,有个亲儿子呢,戚庭问一无所有,又是个孤儿,从警校毕业后将来薪水微薄,工作又危险,他这人不值得托付。

    闹出那件案子之后,她母亲的态度就更加强硬。

    终于,一切是顺了母亲的意。

    她跟戚庭问的感情在那天夜里了断,他在海兰泡定居,她在林城工作,这辈子都未必能再有交集。

    眼泪划过眼角。

    她轻轻地擦拭掉,很快又涌了出来。

    冷清的新年,浑浑噩噩了好几天。

    年初四,词里第一天上班。

    坐到办公室椅子上才想起来忘了给琦姐发她小侄子提出的照片。

    “哈哈哈,这事儿不用提了,因为那小子又移情别恋喜欢上隔壁班的班花啦!”琦姐摇头晃脑一脸兴致勃勃地给词里将她五岁侄子的八卦。

    词里无精打采地听着,总之是皆大欢喜就好。

    新年后第一次开会,组长安娜公布即将要接洽一个新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