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老刘费力地将黏在脚边一箱茅台酒上的眼睛转开,“你要什么?”

    “想听故事。”林苡拆开一包花生米,倒在盘子里。

    经过几天观察,林苡发现老刘喜欢就着花生米喝点酒。尤其是茅台酒,老刘舍不得多喝,一次只喝一盅,然而再珍惜,仅有的那一瓶茅台,昨天还是喝完了。

    投其所好,今天林苡带了一箱来。

    老刘抵不住酒虫,一口气喝了半瓶,花生米就酒,沉默如哑巴的老汉打开了话匣子。

    “……干砂石的都是□□,林老板起家时……常常有人带着砍刀、甩棍围工地,打得头破血流,我一个做饭的脑袋上还挨过一棍,住了好些天医院,钱哗哗地花,得亏老板娘替我垫钱,不然我哪敢住院。老板娘是个好人……陪着林老板白手起家,担惊受怕,可惜好人不长命……”

    老刘像是醉了,前言不搭后语,林苡却听得心惊肉跳。

    他口中的老板娘,是林苡的亲妈。一个陪着林民荣血雨腥风中趟出来的女人,会为了他出轨而脆弱地自杀吗?

    夏阳灼热,驱不散林苡身上的阴寒。

    “原菲,来接我。”林苡给原菲发了定位。

    听老刘反反复复说了三遍,林苡知道他醉了,知道的都说了,她也该离开了。

    “天啊,好大的土,耳朵要聋了,这什么地儿啊,我要疯了。大小姐你竟然受得了!”

    银色细高跟,蕾丝小裙子,撑着遮阳伞,原菲这身打扮,在工地上万众瞩目。

    “小声点,别咋咋呼呼。”林苡推她进车,“菲菲美人儿,送我回家。”

    “你好肉麻。”原菲故意翻个白眼,心里却是心花怒放。

    林苡哼笑:“你在偷笑。”

    “要你管。”原菲娇嗔一句,踩下油门,车子驶出工地。

    林苡坐在后座,规规矩矩地系好安全带,闭眼养神。

    等红灯时,原菲向后扭头,看着林苡白衬衫上染着灰尘,小脸素净,一点妆没化。林苡她爹心真狠。不过,林苡真好看啊,纯素颜还这么能打。

    “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