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卿挑眉问:“光凭这些证词只能从动机上推断凶手,既然宣御司已经兴师动众搜过玉兰宫,怎么没有现场的物证线索?”

    太后眼神微冷:“这就是诡异之处了,江郁把玉兰宫翻了个底朝天,宋氏都房间连储物柜架都劈开来看过,硬是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这怎么可能?”颜思卿感到不可思议。

    太后突然一转话锋,盯着她缓缓说道:“玉兰宫的记录女官说宋氏生前曾多次当众奚落陈落雁,并且膳房送去的晚膳宋氏常常独吞肉食,把素食冷食丢给陈氏……你说,陈氏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

    “不会的,她没这么大胆子!”颜思卿听到这话来不及细想便否定了,陈落雁性子柔弱,事发当天被吓成那副模样几乎整夜未眠,这样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狠到为了报复宋氏亲手杀人?

    “可是当晚尸体被发现前只有田秀和陈落雁两人进过房间,田秀在前,陈落雁在后。虽说是陈落雁报的案,但也不排除她销毁证据后贼喊捉贼的可能。”太后冷静地转述了方才江郁的分析,眼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她这小侄女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单纯,陈落雁到底是不是良善柔弱之辈,还有待查证。

    “这只是猜测。”

    颜思卿的目光逐渐凝重,却倔强地不肯松开口。太后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只是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人性本善。

    手上没沾过血的人连杀鸡都未必下得去手,更何况杀人。

    “再说了,您刚才还说田秀没有机会拿到迷药,难道陈落雁就能拿到吗?”

    话音才落,颜思卿就察觉到太后的眼神有了细微的转变。

    若有深意。

    “她学过医术。”

    颜思卿默了。

    这件事情,陈落雁没有告诉过她。

    颜思卿并不傻,很快就领悟到了太后想要告诉她的真相。无论陈落雁是不是凶手有没有杀人,但凭她主动示好这一举动就已经存了利用的心思。

    陈落雁的嫌疑太大了,她先前独来独往,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更不知道她和宋氏私下会发生什么。

    越是未知则越可疑。

    她或许是不相信宣御司的公正,所以刻意和颜思卿结交,想为自己单薄的背景加一点点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