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押下大牢,别让我看到他……”季雨亭季乡正原本心里有火,再加上林壮志这样执拗、目无尊长,顿时火冒三丈,不可遏制。

    官面上,只有县级及以上级别才会设监狱;在民间,自有另一套管理系统。季雨亭所说的大牢是半官方半民间的监狱,它的内部也自有自己的管理系统,当然从管理的严格性上来说,远远不及官办监狱。

    这种监狱最早是宗族长老关押一些宗族中的顽劣之徒的地方,当时各个宗族长老是话事人,后来乡一级的官方也将其利用起来,关押一些并未犯过重大错误、但又需惩戒的人,此时,乡正、里正便成了话事人。

    当天晚上,林壮志家人便接到了消息,林壮志阿爹林必酬当晚便去乡狱去探访儿子,给儿子送去生活物资,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心里着实有点自责,或许是自己不该满口应承林二女儿入籍的事,要不然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有这场牢狱之灾了。

    有了这场牢狱之灾,便有了污名,在仕途想有精进,那是不可能了。

    从乡狱出来后,林壮志阿爹林必酬又去敲响了几个老朋友的门,想让这些宗族长老或乡绅去给儿子求求情,结果都是告诉他三个字先等等。

    毕竟乡正正在气头上,过了这个风头再去求情,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当晚稍晚些,西府家便得知了林壮志入狱的事,来他们家通知的人,是林壮志的阿娘,林壮志阿娘情绪比较节制,貌似冷静地讲完了事情的大概,还安慰西府阿娘说二婶子,没关系,等乡正气头过去,就让老头子托人去求求情放出来。

    西府阿娘听到这事,一下子不淡定了,把季乡正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还一个劲儿地给林壮志阿娘道歉,都是自己家的事连累了你们家壮志。

    在林壮志阿娘回家后,西府阿娘在客厅像陀螺一样的来回转着,西府阿爹在一旁不停地抽水烟,眉头拧成了川字。

    西府一直很冷静,她是越遇事越冷静的性子。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乡正下的命令,如果有办法能让乡正改主意就好了。她突然嘴角一翘,大眼睛一转,她起了一个人,或许他会有办法。

    “阿爹、阿娘,我困了,回房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壮志大哥不会有事的,最多不过是坐几天牢,如果真的有事,肯定就送到县里的官家监狱了,不会关在乡狱的。”

    西府阿娘一听,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招呼着老头子“快点睡,瞎凑什么热闹,晚上好好睡,明天才有力气下地哩”。

    西府阿爹讪讪地点头,表示听懂了,转身去进卧房。

    看到阿爹阿娘的房间息灯之后,西府将自己的房门栓轻轻插上,拿出《师道》,对着书轻轻唤了一声“妖主大人”,一声唤过,一股白色的烟雾便大书中冒出,烟慢慢变浓变大,最后由虚转实,变成妖主,肌肉结实匀称,脸颊瘦削。

    “妖主大人,林壮志为了帮我办理入籍,被乡正关进乡狱了,我想救他出来……”

    还不待西府说完,妖主打断道,“小事一桩,直接劫牢就好了!”

    西府翻起了大大的白眼,这妖主脑子里不会全是豆腐脑吧,“有没有稍微温柔一点点的办法?”我知道你本事大,可以劫狱,但是林壮志以后怎么办?难道要抛家弃业亡命天涯?

    妖主抱起双臂,冷哼了一声,想不到这两腿弱鸡竟然敢否定自己。

    “这乡狱话事人是季乡正,只要他点头同意,人立码就可以放,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心甘情愿放了林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