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使臣团此次带队的正使是个粗壮黑肤,看上去非常憨厚老实的中年人。此时他一说话,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朝他聚集了过去。

    惠春听到规则要变,下意识就抓了莫霄的衣袖:“怎么办?”

    莫霄轻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将她手掌摊开,写道:没事的,登基大典和文武斗都会在同一天结束

    惠春心里安定了些,就听陈国的正使率先冷笑起身:“这规矩已经延续了两百余年,岂是你说变就变的?”

    楚国的正使脸色也不好看:“别忘了,文武斗的规矩可不能涉及到国家政事。”

    武斗只能有节制的私斗而不比兵力,文斗只吟诗作对,不涉及政要。这从两百多年第一次文武斗开始,便已经是定死的规矩了。

    夏国刚刚武斗赢了晋国,此时原不该多说,但毕竟涉及到文武斗的大事,于是夏国正使和副使交换了个眼色,由副使站起身来:“诸位,莫不是忘了,现在已经是戌时了。依在下浅见,还是早些比完为好。”

    换言之还是——晋国你别没事找事。

    晋国的正使被其余三国联手质疑,脸上的笑容却仍是不改:“诸公,这次各位带来的英才之中,论起吟诗作对,有几人能与燕王陛下一战?”

    众人低头不语,燕国这个小皇帝,诗词歌赋都是一绝,光是流传到民间的就有不下数十首,而那首《春日宴》更是被当世大儒当众夸过不下十次。真要斗这个,只怕结束的会比武斗更早。

    晋国正使说罢,发现果然众人神色都有异变,于是又点名几年前输掉过一场文武斗的陈国:“葛正使意下如何?”

    被点名的陈国正使脸色一变,感受到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道:“不妨听一下晋国贺正使的高见?想必贺正使是懂的规矩的,并不会做出违背规则的提议。”

    陈国当年输了一场武斗,虽然只向四国岁贡了两年,却因此也折损了不少国力。如今来参加燕国文武斗,他内心深处是希望燕国输掉一场的,这样至少也有几年岁贡可以暂缓陈国的压力。

    陈国这位正使的话一出,楚、夏两国便也安静下来,如果有机会能占到便宜,谁不愿意?

    眼见事情发展有了变化,身为燕国的权臣,哪怕莫良辅心里再如何希望看到惠春失败,成为燕国的罪人,面子上却还是要维护燕国利益的。

    莫良辅铁青着一张脸起身,今天因为是登基和五国文武斗,他破天荒地摘掉了从不离身的长刀。但此时起身,身上的杀伐之气却仍旧不减:“文斗不比吟诗作对,难道要比如何国策?”

    “莫大人不必着急,”晋国正使不慌不忙,“您看此番我们不比吟诗作对,比比断案技巧如何?”

    此言一出,太和殿内当即一片哗然。

    晋国正使带着笑容站在自己的席位上接受所有人的打量。

    “我不同意!”惠春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叫做断案,此时忍不住先出声·抗·议,“断案算什么文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