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静谧无声,直到更深露重时,叶轻晨方才端着碗热气袅袅的汤药来到叶轻晚所住的院里。

    只是他刚进院子,便发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何人?”

    偌大的院子里除却叶轻晚闺房中的一盏孤灯和惨淡的月光以外,再没有任何光源,是以在漆黑森然的夜里,叶轻晨只能隐约瞧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立于树下。

    那人不答,叶轻晨皱起长眉,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觉察出此人来意不善,惶恐是沈逸或叶凝风派来暗算叶轻晚的人,便放下盛药的碗,朝黑影迅速掠去。

    劲风袭来,黑影感受到突来的杀意,侧身一避,轻松躲开了叶轻晨的攻势。

    他本无恶意,叶轻晨却起了杀心,不禁有几分恼怒。

    就这样,两个人都还没分清对方是谁,不由分说的就打了起来。

    那人似乎也怕惊扰到屋内休憩的叶轻晚,在跟叶轻晨动手的同时,不断往后退去,尽可能远离那间亮着光的屋子。

    他们来到空旷的空地,浅浅清辉洒下,落于二人面庞之上,叶轻晨终于借助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那人正对着他,凌厉的剑眉紧蹙着,透着堆积多日的怒意戾气,清冷得有些凉薄的凤眸凝视着叶轻晨,闪烁着恶兽般的凶光,一时狠煞异常,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叶轻晨先是一惊:“翊王?”

    沈珩不语,面上带着寒冰般的冷漠,眼帘垂落,敛去适才莫大的敌意,岿然站在原地犹如一尊冰块雕刻出的塑像,凉意彻骨。

    “这么晚了来晚晚这里做甚?”叶轻晨眯起眸子,眼底泛起一层显而易见的冷色,他微微扬起下颌,漠然开口,带着几分讽刺:“要知道晚晚仍是尚未出阁的女子,殿下深夜私闯至此,窥视于她,可知廉耻二字?”

    叶轻晨对沈珩此人原本还抱有一丝尊敬和感激,但自从上回从白嫣然口中听闻沈珩也对叶轻晚有意思,且还有着为了接近叶轻晚不惜跟二房联手一同荼毒叶轻晚的动机可能,叶轻晨便将沈珩划分归类成了跟沈洵一样的阴险小人。

    因此深更半夜发现沈珩突然出现在叶轻晚的院子里行径可疑,原有的敌意现下更盛。

    沈珩不怒反笑,却是叫人毛骨悚然,他启唇寒声反问道:“那你呢?为何也在此处?你又知廉耻了?还是说你并非男儿?”

    “殿下莫不是忘了,晚晚是我妹妹,亦是我的妻,”叶轻晨从容的答,唇角微勾,掀起冷笑,半眯着的眼中明显浮现出一抹嘲弄。

    “自始至终没有资格,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你。”

    沈珩轻描淡写的说:“难道阿晚没有告诉过你,她早已和本王私定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