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敞的瞬间,谢问其实怔了一下。

    那个表情在闻时看来更像是一种犹豫和迟疑,尽管转瞬即逝,他还是捕捉到了。

    他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冷淡沉敛的,唯独在这个人面前敏感得惊心。

    于是在看到那个表情的同一刻,他就从谢问身上收回目光,微微僵了一下说:“睡哪都一样。”

    他语气很淡,仿佛就是临时改了主意。但不自觉微蹙的眉心却把自己暴露得干干净净。

    说完他下意识拉了门,只是刚拉一半就被一只手挡住了。

    闻时抬眸,看见谢问手背抵着门沿,说:“怎么还带半途耍赖反悔的?”

    “没有。”闻时沉默两秒,又开口道:“你如果不那么想进就别进。”

    这时候他语气里的情绪就明显许多,带着几分不高兴,又因为不加掩饰,显得没那么冷硬,更像一种虚张声势的软刺。

    听着这话,谢问目光就停留在闻时脸上,不知在看什么,但他看了好一会儿。

    听完他微微躬身走进来,然后背手合上了门。

    他握着门把手的时候,连带着握住了闻时的手指,没再松开。

    门锁咔哒一声响,所有灯光都被挡在屋外。

    闻时手指动了一下,没能抽出来。于是他只能站在谢问面前,距离近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偏一下头,就可以接吻。

    “你什么意思?”闻时问。

    “看不出来么,软禁。”谢问背靠着门,握着闻时和门把的那只手掩在身后,而闻时的小臂绕过他的腰,乍一看就像是搂抱。

    “从小气性就大,不高兴能闷一个月。我当然得把话问清楚再给你松开。”谢问空余的那只手刚好是枯化的,在外人面前会遮掩一下,免得吓到谁,到了闻时这里便自在不少。

    他轻轻拨正闻时的脸,问:“为什么觉得我不想进来?”

    闻时动了动唇,又不知怎么答,索性不打算吭声。

    谢问的手指就在他颈侧,像白骨和枯木的混杂体,有点尖,但又不会扎得人疼。只轻轻地抵着皮肤,划过的时候刮得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