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

    ——拜伦

    程逸握着酒杯,就那么看着苏瑾走远,一如他记忆里的背影一样,没有回头。

    他找了她很多年。从迫切到冷静;从绝望到麻木;从毫无理智到深沉内敛。

    他找了她很多年,真的找了她很多年,发了疯的找着。

    可就才刚刚,那个他本以为此生或许再也无法相见的人,就这么,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出现在他的眼前。程逸却突然局促的一步都不敢往前。他期盼了那么久的人就在他眼前,明明只要几步的距离。

    他却不敢往前一步。

    程逸猛的低下头,时隔多年,他又一次红了眼。脸上贯彻了多年的冷静克制,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苏瑾一眼,就已经全部崩盘。

    程逸感觉到四肢都在不自控的发抖,他连忙转身快步朝楼上房间走去。行走间,有路人抬眼看见他难看的脸色,都在自觉的往两侧靠拢,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程逸没有注意这些,他此刻心乱如麻,快步走到一条无人的走到,守着的保镖见到他,点了点头,侧身让过。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没有开灯,程逸靠着房门慢慢的滑落在地上。

    此时此刻,此时此景。如果开了灯,如果苏瑾在这里,她一定一眼就认得出这个房间。

    面容冷淡的少年,被没皮没脸的女孩逼到角落,晕暗的光线,遮掩了少年通红的耳尖。女孩迎着窗外的月光,眼睛带着细碎的微光,缓缓靠近少年的耳边,在他的耳垂轻轻的咬了一口,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程逸,你是我的了。”

    后多少次的逃离,多少次的缠绵,日渐情浓,深入骨髓。

    程逸靠着门缓缓站起。摸着黑,摇摇晃晃的熟练的走到一处酒柜前,拿起一瓶酒,颤着手,开瓶饮下。

    猛灌下肚的酒,让他不适的呛起来,溢出的酒,顺着他脖颈流在他的胸膛,染在他的衣领上,像极了那年苏瑾扯着他的衣领,带血的手染红了他的衣领。

    程逸被呛的咳出声来。他趴在地毯上,咳得有些犯呕,渐渐的咳嗽声变成了带着颤抖都呜咽声。

    他一只手握住酒瓶,一只手死死的扣在地毯上,趴在地上的背随着阵阵呜咽声,颤抖的起伏。

    软弱狼狈的模样。丝毫不像那个在帝京狠厉无情,翻手覆云,覆手为雨的程家掌门。

    这么些年,自他上位以来,各种明枪暗箭。堪称辛辣的手断对付了很多人,有竞争对手,有不服他的异心人,还有谢家人。

    隐忍蛰伏的青年,经过几年精心布局,终于将那个位于高位多年的女人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