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昨日去刑部审理时,一个涉及私盐案件的小官员,因为忍受不了刑讯,为了能够减刑,把自己贿赂上级之事和盘托出,这人是户部李侍郎的连襟,儿臣觉着这消息应该不假,差人去他家里搜查之后,竟然发现了这账本,上面记录详细,实在是令人吃惊。”

    “查,给朕仔细地查,方才许铭锋过来时,朕竟然心软想放了这个逆子,朕也是糊涂了。”云天靖震怒,今年东南收成不行,递上的折子一个接一个,饥荒问题一直未能好好解决,国库也不充裕,宫内已然为此削减了很多支出。

    这种情况下,这小子近半年来仍是贪掉了大多数的银子,有着皇后嫡子的身份,却从来不曾为百姓想过,实在是令人寒心。

    “那账本上的这些官员……”

    “朕全权交予你,带着朕的口谕,该提审的一个也不要放过,老四这德行,看来这京城也不必再留着他了。”

    看来父皇是要舍弃四哥了,云慕朗接了旨意,先是去了刑部尚书陆行之的家里。

    刑部尚书陆行之,是淑贵妃的父亲,七皇子云慕瑾的外祖父,在任已经二十余年,在这个位子上一直兢兢业业,司法邢狱,从来未有偏颇,一直是个黑面的好官,朝廷上的官员就算不因着资历和宫里贵妃的缘故,也都大多对他十分敬佩。

    陆行之今年已有五十多岁,尽管胡子已经花白,却依然精神抖擞,眼神也是直直逼人的,在这双眼睛面前,想必没有人敢说假话。

    陆行之请府里的下人们为云慕朗上了茶:“九殿下,今日大驾,可是圣上有要事。”

    陆行之可不认为云慕朗是无缘无故才会过来的,除了必须的公事外,圣上向来不许各级官员走得太近,尤其是各个皇子同官员之前,更是担心会私相授受,因此平日两人不过是上朝是互相会打招呼的关系。

    要说亲近,这些日子九皇子调查的私盐案,两人确实因此关系熟络了不少。

    云慕朗将皇上的手谕递给陆行之,并同他细细讲述了账本一事:“陆尚书,此事父皇极为重视,还需刑部尽力配合。”

    陆行之深深行了一个大礼,因为他祖上也是农籍,儿时也是在乡野居住的,对贫苦农民的生活更是曾经深有体会,身居高位,他确是难得的一位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因此见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十分愤慨。

    “九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微臣一定会全力配合,我稍后就会吩咐下去,刑部清吏司里的护卫,还请殿下随意调动,如若人手不足,我会去御前请示,从御林军中再借调一些,不会耽误了殿下的大事的。”

    云慕朗点点头:“那接下来,就麻烦陆尚书了。”

    账本上每个人名都列的清清楚楚,因此倒不用费什么功夫,清吏司里大部分的人手都被派了出去,按着账本上边的明细,先将涉世的小官员们都带到了刑部里。

    一些官阶派头大些的,想来也不会乖乖的跟清吏司走,云慕朗和陆行之就亲自上阵,从府里把人带出来。

    京城南,丞相府中。

    “舅舅舅舅,不好了!”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许铭锋正在书房里,轻轻捏着眉心,在想着早上的事情,他始终觉着云慕朗去找皇上,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