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衣,寻衣在哪?寻衣在哪?我要去看他……”

    “小姐,你身子还弱,需要安心静养,就别去了……”

    “别拦我,统统给我让开……再敢拦我,决不轻饶……”

    初一夜,戌时,渐渐从惶恐中恢复精神的洛凝语,一睁眼便匆匆起身要去探望柳寻衣,甚至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和众婢女的苦苦劝阻,一意孤行,踉跄着朝柳寻衣的房间走去。

    “寻衣!”

    洛凝语火急火燎地冲到门外,当她满眼担忧地推开柳寻衣房门的一瞬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中药味瞬间袭来,令她不禁身子一颤,原本匆忙急促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而跟在其身后的几名婢女则赶忙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绒氅,以免受凉。

    柳寻衣的房间内,一名大夫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柳寻衣换药。林方大和“福寿康宁”则满眼忧虑地围在一旁,虽然心中万分急切,但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扰了昏迷不醒的柳寻衣。

    “小姐?”

    房门的动静吸引了李康的主意,在他的提醒下,林方大几人纷纷转过头来,当看到站在门外,面色苍白如纸,但眉宇间却蒙着一层浓浓的担忧之色的洛凝语时,林方大迅速迎上前去,满眼关切地问道:“凝语,你怎么来了?快些进来,外边太凉了!”

    说着,林方大亲自将洛凝语搀入房中,并挥手示意众婢女退下。而从始至终,洛凝语的目光一直投在柳寻衣身上,不曾挪动分毫。

    “见过小姐!”

    “福寿康宁”纷纷上前施礼,但洛凝语却对此置若罔闻,满心忧虑地低声问道:“寻衣他……伤势如何?”

    见到洛凝语如此关心柳寻衣,林方大心中顿感五味陈杂,虽不是滋味,但还是迅速回答道:“大夫说他虽多有外伤,但万幸并未伤及要害。不过因为昨夜流血过多,故而……故而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

    “那他可有性命之忧?”洛凝语眼圈一红,拽着林方大的胳膊,急声追问道,“大夫说他何时能醒?”

    “千万不要激动,你也才刚刚缓和过来。”林方大急忙安抚道,“府主已下令,给寻衣用最珍贵的药材和补品,相信他很快就会痊愈。放心!放心!”

    闻言,洛凝语紧张的神色稍稍缓和几分,她神色黯淡,默默垂泪道:“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至于如此……”

    “不关你的事,这是寻衣他……不对不对!也不是寻衣的事,而是汪清术他……”一提起汪清术,洛凝语脸色明显一变,吓的恍然大悟的林方大又赶忙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一到这种时候,林方大就笨嘴拙腮,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情急之下,林方大突然伸手朝张福、王寿二人的脑袋狠狠敲了几下,疼的他们一阵龇牙咧嘴,林方大低声怒骂道:“要怪就怪你们两个没用的孬种,昨夜你们也在凤鸣楼外,为何就让寻衣一人进去?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混蛋!王八蛋!孬种!”

    说罢,林方大似是还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他们二人几脚,张福、王寿满心委屈,但又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忍受着。

    此刻,大夫已为柳寻衣换完药,并为其小心盖好被褥,方才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