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

    不等柳寻衣见礼,苏堂已径自带着那名老者步入房中,同时引荐道,“寻衣,这位是洛棋前辈,乃府中的青执扇。”

    “青执扇”执掌中平二门,主管贤王府家政,因此洛棋是洛天瑾的自家人。

    闻言,柳寻衣神色一禀,赶忙向洛棋施礼道:“晚辈柳寻衣,见过青执扇!”

    “小兄弟不必多礼,今日不请自来,其实是有事想找你帮忙。”洛棋性情随和,平易近人,言谈举止令人如沐春风,十分愉悦。他朝柳寻衣摆手笑道:“若非狄陌外出未归,老夫也断不敢劳烦上三门。”

    洛棋所说的“狄陌”,正是执掌贤王府下三门的黑执扇。

    苏堂笑道:“洛老不必见外,我们都是贤王府的人,岂能再分什么彼此?更何况区区一件小事,又何必劳烦下三门,我今天日落前便能替你解决。”

    “多谢!多谢!”洛棋朝苏堂拱了拱手,转而又看向一脸茫然的柳寻衣,笑道,“也先谢过小兄弟了。”

    “万万不敢!”柳寻衣急忙还礼,随后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苏堂,问道,“恕在下愚钝,不知二位的意思是……”

    苏堂反问道:“柳寻衣,你可还记得东海茶楼?”

    柳寻衣当然记得,当初他和林方大在东海茶楼为一对儿卖唱父女打抱不平,因此才得罪了蒙古小王爷。对于此事,柳寻衣至今记忆犹新。

    只是柳寻衣不知苏堂的言下之意,故而缓缓点头道:“请白执扇明示。”

    苏堂解释道:“东海茶楼的掌柜前几日来找洛老诉苦,他说近些日子,总有人无缘无故地找他麻烦。不但故意找茬,而且还打伤茶楼里的伙计和客人。如今伙计们跑的跑,伤的伤,客人们也吓的不敢再光顾,以至于生意惨淡,难以维持。”

    洛棋接话道:“东海茶楼虽不是自己的产业,但这么多年却一直本本分分地做生意,不坑不骗、不偷不抢,对贤王府定下的规矩,也一直恪守遵循,从未出过乱子。这位掌柜与老夫平日里有些私交,关系颇为不错。依规矩,凡是正儿八经,循规蹈矩的买卖,贤王府都会关照庇佑,而对于那些破坏规矩,肆意妄为之人,则要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养奸。如今东海茶楼突然出现这么一档子事,倘若我们坐视不理,非但坏了规矩,而且还会落人口实。”

    三言两语,柳寻衣便已听懂他们的意思。洛棋想替东海茶楼出头,顺便杀鸡儆猴,为贤王府立威。

    “眼下不同往日。”苏堂话锋一转,说道,“汪绪统与以往的蒙古官僚不同,他野心极大,欲将洛阳城完掌控在自己手中,并一直在暗中排挤我们。天香楼一聚,汪绪统和府主相互试探,都想将对方拉拢到自己麾下,但结果却不欢而散。那天之后,洛阳各处突然冒出许多混人,这些人无法无天,到处惹是生非,故意搅乱洛阳繁荣安定的局面,令城中百姓人人惶恐,昼夜不安。待洛阳乱成一锅粥时,汪绪统再站出来主持正义,以此笼络民心,彻底将贤王府排之在外。因此,对于来者不善之人,府主的意思是见一个杀一个,绝不放纵。反正将军府不挑明与我们作对,我们也继续装糊涂,明和暗斗,看谁能斗得过谁。”

    言尽于此,苏堂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瘆人的寒光。

    “你的意思是……”柳寻衣狐疑道,“这次东海茶楼有人闹事,背后也是将军府在捣鬼?”

    “这是自然。”洛棋正色道,“数日前,东海茶楼的掌柜便已报官。但官府却对此事消极懈怠,甚至故意拖延,摆明不肯插手。因此才逼的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跑来求我。”

    柳寻衣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沉吟道:“不知二位想让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