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道,陡峭而险峻。

    离开华山之巅的吴双独自而来,下山时尚且优哉游哉,轻松自如,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他行至山腰时,步伐已变的踉跄不堪,呼吸也变的越来越急促。

    “吴兄,受了内伤理应好好调息,不应过度劳累,更不应在山道上疾行。”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自山林传出。紧接着,林中鸟儿四散而飞,一道人影凌空一跃,在半空翻转数周,稳稳地落于山道之上,正好拦住吴双的去路。

    来者,正是奉命留下吴双的柳寻衣。

    “是你?”

    吴双本欲拔刀提防,但当他看清柳寻衣的面容后,萦绕在眉间的谨慎之意顿时消散殆尽。

    “吴兄,你……”

    话未出口,柳寻衣突然发现吴双竟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双腿在微微打颤。

    柳寻衣赶忙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吴双架住,急声道:“伤到哪儿了?”

    吴双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将柳寻衣缓缓推开,自嘲道:“伤势无碍,只不过……有些脱力。”

    “既然内力耗尽,你又何必强行下山?”柳寻衣俯视着狭窄而幽深的山道,提醒道,“华山道险,以你现在迷迷糊糊的状态,迟早会坠崖摔死。”

    “你为何来此?”吴双背倚着山壁,用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问道,“莫不是洛天瑾输不起,派你来找我算账?”

    柳寻衣戏谑道:“凭你现在的状态,杀你易如反掌。如果我真想找你算账,刚才大可在你身后推你一下,让你坠下悬崖,死无对证。”

    吴双笑道:“既然不杀我,又为何拦我?”

    “北贤王派我来带你回去疗伤。”柳寻衣道,“等你恢复元气,再走不迟。”

    “我若跟你回去,只怕身不由己,难以脱身。”吴双根本不吃柳寻衣这一套,反问道,“贤王府在我手中折了三个高手,难道洛天瑾不生气?”

    “岂能不气?”柳寻衣直言道,“不过比‘气’更多的是‘敬’。你可知,刚刚一战,你令谢二爷断了四根手指。”

    “若非他出力过猛,岂能断指?”吴双撇嘴道,“此事怪不得我,只怪他自己喜欢逞强。”

    “吴兄有所不知,其实是府主下令,让谢二爷必须赢你。”柳寻衣苦笑道,“眼下,欲和贤王府作对的远不止金剑坞一家。因此,府主必须保存实力,否则后两轮将会愈发艰难。更何况,谢二爷若不拼尽力,只怕断送的不止是四根手指,更可能是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