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云追月眼神一变,狐疑道,“什么真相?”

    “当年,老夫并非不想找洛天瑾报仇,只因……”言至于此,腾三石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在云追月将信将疑的目光注视下,他踌躇半晌,方才勉为其难地开口道,“只因柔儿在临走前,曾恳求我将当年之事就此了结,千万不要再与洛天瑾纠缠,因为那样做不仅会令湘西腾族陷入危难,而且会令柔儿清白受辱,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更重要的是,此事一天得不到了结,柔儿便会自责一天,内疚一天。老夫身为族长,身为人父,于情于理都不能置柔儿的恳求于不顾,因此才……”

    直至此刻,云追月终于弄清楚当年的始末。

    原来,事后令洛天瑾躲过一劫的人,依旧是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的滕柔。

    心念至此,云追月的心中再度泛起一丝妒忌。他万万没有想到,滕柔在“临死”之前,依然在替洛天瑾求情。

    由此可见,当年的她对洛天瑾用情之深,已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是我错怪义父,是我一厢情愿……”云追月怒极而笑,眼泪止不住地顺着金色面具流淌下来。

    望着哀莫大于心死的云追月,腾三石心生怜悯,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洛天瑾血债血偿!”突然,云追月眼神一狠,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他欠我的!”

    其实,云追月对洛天瑾不止是怨恨,更多的是妒忌。由妒生恨,远比单纯的仇恨更令人容易失去理智,甚至丧心病狂。

    “虽然老夫一向不屑与异教为伍,也不希望武林盟主由龙象山的圣主担任,但你是我的义子,亦是世上对柔儿最真心的人。因此明日一战,老夫仍希望你能战胜洛天瑾。”腾三石语气复杂地说道,“老夫有太多顾虑,不能大张旗鼓地与洛天瑾为敌。因此,老夫愿借你之手,替柔儿、替腾族好好出一口恶气!”

    云追月闻言大喜,重重点头道“义父放心,明日我定教姓洛的有来无回!”

    “襄儿,你如今的身份……”

    腾三石面露纠结,闪烁其词,但云追月已猜出他的心思,满不在乎地笑道“如今我是云追月,不是杜襄。光阴无法逆流,我也永远不可能再变回去。”

    闻言,腾三石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失落之意,暗中感慨“时过境迁,事不由人。”

    “但请义父放心!”云追月补充道,“无论我是云追月还是杜襄,无论我是龙象山圣主还是腾族子弟,您永远都是我的义父,是将我养大成人的恩人。无论地老天荒,苍海沧田,此一节永远不会改变。”

    云追月的肺腑之言,本是一片赤诚。但碍于他今时今日的身份,以及在江湖中留下的种种恶名,令此时的腾三石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担忧。一时间又喜又悲,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好不纠结。

    “怎么?”似是看出腾三石内心的挣扎,云追月目光一转,反问道,“难道义父嫌弃我是异教之主,故而不愿与我相认?”

    “混账话!”腾三石脸色一变,赶忙摇头道,“柔儿亦是绝情谷主,老夫若不想与你们相认,又岂会千方百计地找寻你们?”

    为免云追月心生误会,腾三石不愿在这个话题多做纠缠,沉吟道“无论如何,明日之战才是当务之急。但以你眼下的伤势,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