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与少秦王联手的重头戏在于霸业之争,至于江湖之斗……少秦王只是雪中送炭的强援,而非左右成败的关键。”

    “那……关键是谁?”

    “!”

    “我?”

    洵溱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令柳寻衣既震惊又怀疑,一时难以接受。

    “休要说笑!我刚刚已经说过,以我现在的处境……”

    “现在的当然不够分量和清风父女分庭抗礼,因此谢玄向少秦王求助,希望我们能帮枯木发荣,争取早日揭穿清风和凌潇潇的谎言,令真相大白于天下。”

    “这……”柳寻衣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他为什么找我?为什么不亲自出马……”

    “因为谢玄现在是贤王府的府主,整日在凌潇潇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一举一动皆受到严密的监视,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洵溱笑道,“但不同,非但是自由之身,而且有足够的理由与清风父女不死不休。毕竟,纵使不对付他们,他们也会千方百计地对付。”

    “少秦王呢?”柳寻衣心有不甘地追问,“们财雄势大,强手如云,足已和清风抗衡,何必多此一举地帮我?难道……只为向谢玄表示诚意?”

    “诚意只是原因之一。也知道,少秦王的根基在西域,而非中原。如果少秦王大张旗鼓地插手中原之事,未等与谢玄里应外合,清风就会先一步和朝廷联手,以‘民族大义’为名煽动天下汉人将我们赶尽杀绝。更何况,谢玄与辽人联手,公然对抗中原武林盟主,此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其影响甚至比和这位‘奸贼’联手更恶劣。”

    “如此说来,们非要赶鸭子上架?”

    “这只‘鸭子’哪里是我们赶的?明明是清风父女和大宋朝廷联手将架在火上烤。我们是在救、帮洗脱冤屈,休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哈哈……”

    洵溱一脸嗔怒,却惹得柳寻衣哈哈大笑。

    “实不相瞒,我为朝廷效力多年,学到最多的不是文才武功,而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尤其是‘便宜莫贪’四字,帮我躲过无数次灾祸。正因如此,们这些‘吕洞宾’如此不求回报地‘好心’帮我这条‘丧家犬’,反倒令我疑窦丛生,心里极不踏实。”言至于此,柳寻衣深深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洵溱,沉吟片刻,忽然大手一挥,苦笑道,“罢了!既然们如此慷慨,我又岂能不识时务?更何况,现在的我早已别无选择,如果不接受们的帮助……离开长白山之日也许就是我命丧九泉之时。曾记得,在我重伤恍惚之际,说帮我报仇雪耻,还说……”

    言至于此,柳寻衣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淡淡的哀思,落寞道:“还说帮我东山再起,夺回失去的一切,不知……作不作数?”

    闻听此言,洵溱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莫名地注视着神郁气悴的柳寻衣,面无表情地问道:“其实,真正想说的……是赵馨吧?”

    柳寻衣表情一僵,嘴角微微抽动几下,想笑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几次鼓足勇气欲开口作答,终究喉咙发紧,唇齿生涩,半晌一声未吭。

    “大丈夫顶天立地,何必唯唯诺诺?”洵溱看向柳寻衣的目光愈发耐人寻味,“我洵溱言出必行,说过的话一定不会食言。但必须明白,我只能从旁辅佐,而不能决定成败。因此,能否夺回失去的一切……不在于我够不够尽心尽力,而在于能不能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