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无名沉吟道,“此刻,丹枫园里里外外除了巡夜的护卫,几乎连鬼影都看不到一只。”

    “表面上越是风平浪静,背地里越是暗流汹涌。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奸诈,谁也不是傻子,都在精打细算地权衡自己的利弊。料想……今夜这座丹枫园内没几人能睡得踏实。”

    “圣主所言极是。”

    “说吧!”云追月心不在焉地打断无名的恭维,“你来此何事?”

    “圣主,颜无极……来信了。”

    无名精神一振,连忙将藏于怀中的一封密信毕恭毕敬地双手递到云追月面前。

    听到颜无极的名字,云追月的眼神微微一变,举至唇边的茶杯又被他慢慢放回桌上,一边伸手接信,一边低声追问:“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前,颜无极派人将信交给我们潜伏在洛阳城的人。一炷香前,我们的人用暗号联络丹枫园内的弟子,再由我亲自出园取信。”无名如实作答,“圣主放心,我对此事万分谨慎,从始至终没有惊动丹枫园内的任何人,一拿到信即刻送来这里……”

    “很好。”

    心事重重的云追月无意追问细节,匆匆拆信观阅。见状,无名极为识趣地端起烛台,恰合时宜地为云追月照亮信纸。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无名与云追月近在咫尺,但他却刻意将目光投向别处,全然不好奇信中的内容。

    “砰!”

    突然,眼泛寒光的云追月将信重重拍在桌上,直将骤不及防的无名吓得脸色一变。

    “圣主这是……”

    “哼!颜无极一直在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他不仅仅对‘锄奸大会’的始末了如指掌,甚至连我在丹枫园住哪一间客房、吃过什么东西、说过什么话也一清二楚。”

    “什么?”无名大惊失色,诧异道,“这里戒备森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洛阳城一直是蒙古人的地盘,丹枫园又是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豪府大宅,自然备受瞩目。其中不仅有贤王府的弟子,更有常年在此修缮打理的上百名家奴院丁。这些人中藏着一两个蒙古人的奸细有什么奇怪?”

    “可颜无极初来乍到……”

    “颜无极是初来乍到,可由蒙古人掌控的洛阳将军府却在此深耕多年。凭颜无极手中攥着蒙古大汗亲赐的‘尚方宝剑’,连京北大营的数万大军都能随意调遣,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洛阳将军府?”

    “原来如此。”见云追月心情不佳,无名不敢再冒昧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