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爷,恕晚辈斗胆直言。如果凝语真的改变主意,打算和凌潇潇一起留在贤王府,我反而十分欣喜,因为我从始至终都不想让凝语和鸿轩背井离乡。至于贤王府的东西……我从未想过据为己有,他们带走也好、毁掉也罢,我皆无异议。”

    “寻衣,你……你为何如此糊涂?你这样做,岂能对得起死去的府主?”

    “此言差矣!”见谢玄恼羞成怒,腾三石虎目一瞪,趁势插话,“寻衣是老夫的外孙,论家大业大……湘西腾族也许比不上鼎盛时期的贤王府,但也相差无几。如果加上绝情谷,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皆比贤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如此,我外孙在老夫与小女的庇佑下足可锦衣玉食,呼风唤雨。又何必觊觎别人的东西?争夺不义之财?”

    “腾族长此言何意?”谢玄眼神一变,语气颇有不悦,“寻衣是你外孙不假,但他更是北贤王的儿子,是贤王府的少主。子承父业理所应当,亘古如此。岂能说‘别人的东西’?又谈何‘不义之财’?”

    “哼!洛天瑾薄情寡义,始乱终弃,欺骗柔儿的感情,戕害腾族弟子,更险些害的老夫家破人亡,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里。无论他是死是活,老夫绝不承认他是腾族的女婿。寻衣是柔儿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湘西腾族的子孙……”

    “腾族长,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二位不必争执,我刚刚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别无他想!”

    见腾三石与谢玄旧事重提,越吵越凶,满心疲惫的柳寻衣连忙开口劝止。

    闻言,洵溱美目一动,计上心头,别有深意地笑道:“柳寻衣说得对,他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大家千万不要望文生义,以免伤了和气。再者,谢府主才是贤王府的府主,府中一切事宜全凭谢府主决断。至于是否采纳柳寻衣的建议……当然也由谢府主一人定夺。”

    “这……”

    常言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洵溱听似左右逢源的一番说辞,传入谢玄的耳中却是迥然不同的另一种感受。

    此刻,不仅谢玄的脸上变颜变色,极为难看。慕容白、邓泉、许衡、凌青等贤王府弟子的脸色同样阴晴不定,分外精彩。

    “咳咳!”

    诡异而尴尬的气氛中,心思缜密的慕容白轻咳两声,率先打破沉默:“少主有情有义,不为名利动摇心志,实乃贤王府一大幸事,我等……自当鼎力支持。窃以为,既然少主希望小姐随心所欲,无意强迫她向任何人、任何事妥协,那……我们不妨遵奉少主之命,在小姐和武当人马离开前,暂时不要进入贤王府。三五天也好、一年半载也罢,由着他们便是。”

    言至于此,慕容白不着痕迹地凑到面沉似水的谢玄身旁,附耳窃语:“有些话……我一直犹豫不定,不知当不当讲。可事到如今,为免误会越积越深,我不能不说。我猜……少主也许是在借机试探我们的诚意。”

    “诚意?”谢玄眉头一挑,将信将疑,“什么诚意?难道寻衣不相信我们?”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放心。”慕容白轻叹一声,言辞愈发耐人寻味,“洵溱刚刚说的话……难道你听不出弦外之音?”

    “什么弦外之音?”

    “眼下,寻衣是‘少主’、你是‘府主’,你们都是‘主’?然而,家无二主,尊无二上。‘府主’和‘少主’……究竟谁才是贤王府真正做主的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