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横山寨。

    “大喜!坞主,大喜事啊!”

    一大清早,满脸欣喜的宋玉一路小跑着来到金复羽的住处,脚一迈入庭院便忍不住地大声呼喊起来。

    “嘘!”

    未等火急火燎的宋玉叩响房门,一袭白衣的艾宓迅速自偏房走出,连连朝宋玉做出噤声的手势。

    宋玉一愣,转而向艾宓问道“宓儿,难道坞主还未睡醒?”

    “宋公子一向稳重,今日为何如此高兴?”艾宓不答反问。

    “我刚刚收到洛阳城传来的探报,现已确认洛天瑾死于腊月初七并非谣传,而是确有其事。”宋玉眉飞色舞道,“坞主与洛天瑾明争暗斗几十年,此人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巨患,而今竟被自己人出卖,暴毙家中,你说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然而,面对宋玉的喜讯,艾宓却表现的出奇平静,既未欢呼雀跃,亦未拍手称赞,只是微笑着轻轻点头,应道“确是一桩喜事。”

    “如此喜事,岂能不让坞主知道?宓儿,你去叫醒坞主……”

    “坞主已经知道了。”艾宓打断道,“昨夜,江南陆府已派人前来,将洛阳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坞主。”

    “江南陆府?”宋玉一惊,稍稍思量,登时恍然大悟,“陆庭湘果然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之前一直在我们和贤王府之间摇摆不定,遇事含糊,言辞暧昧。如今见洛天瑾身死,便第一时间调转态度,主动向我们靠拢。呵呵,陆庭湘的行事风格与他老子陆重阳真是天差地别,大相径庭。”

    “宋公子所言极是。”

    “如何?坞主知道洛天瑾已死的消息后作何反应?是否大喜过望?”

    “不!”艾宓缓缓摇头,“起初,我和陆家的人也以为坞主会喜出望外,但事实却远远出乎我们的意料。”

    “什么意思?”宋玉眉心一蹙,甚是好奇。

    “当坞主听到洛天瑾的死讯后,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高兴,反而十分伤心。”艾宓苦涩道,“坞主说洛天瑾一死,他痛失一知音,何喜之有?唯有……痛断肝肠。”

    “痛断肝肠?”宋玉大惊失色,而后眼珠一转,狐疑道,“坞主此言……是私下告诉你的?还是当着陆家的人说的?”

    “当着陆家的人。”艾宓一怔,俨然没听懂宋玉的言外之意,“宋公子此话何意?”

    “哦!”宋玉心领神会,从而面露诡笑,搪塞道,“无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