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们中原男子都喜欢说这么多文绉绉的废话?”洵溱冷哼一声,突然迈步向前,“噌”的一声顺腰间拔出匕首,在柳寻衣眼前来回晃动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幽幽寒光。

    洵溱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到底反抗还是不反抗?你若反抗,我便给你机会。你若不反抗,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到最后,洵溱突然将匕首朝柳寻衣的眉心虚晃一下,直吓的柳寻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洵溱却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怕了?”洵溱将冷冽的匕首轻轻贴在柳寻衣的脸颊上,“既然你这么怕死,那就选择活命吧!用你的内力挣脱绳索,然后杀了我和阿保鲁,一了百了。”

    “我不会杀你们……”柳寻衣感受着匕首上传来的寒意,满眼疑惑地注视着“玩世不恭”的洵溱,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可以走,但不会杀你们。”

    “走?”洵溱手腕一翻,将匕首向下一滑,锋利的刀刃顿时贴在柳寻衣的脖子上,笑问道,“你走的了吗……”

    “当然!”

    洵溱话音未落,柳寻衣原本被死死捆绑在身后的双臂,已是突然发力,瞬间将麻绳挣断,还不等阿保鲁有所反应,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右手,一把攥住洵溱的皓腕,左手轻推一掌打在洵溱肩头,直将她向后逼退两步。与此同时,柳寻衣攥着洵溱皓腕的右手猛地反向一挥,洵溱毕竟是个女人,其力道又如何能与柳寻衣相比?故而挣扎不及的她眨眼就被自己手中的匕首,死死压在自己的玉颈上。

    由于柳寻衣攥着洵溱的脉门,故而洵溱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发出半分力道,无奈只能任他牵制。

    “柳寻衣,你敢……”

    “别动!”不等怒不可遏的阿保鲁出手,柳寻衣却是突然轻喝一声,匕首顺势下压,洵溱黛眉骤蹙,直吓的阿保鲁慌忙停下自己的动作,又气又恨地瞪着一双血红大眼,恨不能将柳寻衣剥皮抽筋。

    反观洵溱却是处之泰然,面无惧色。除了刚刚在柳寻衣突然动手时她稍显惊慌之外,便是再也看不出半点慌乱之意。

    “我就知道你有这本事。”洵溱淡淡地说道,“现在杀了我们,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面对不卑不亢的洵溱,柳寻衣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一个平静如水,一个却是犹豫不决。

    月夜山林,柳寻衣与洵溱不知僵持了多久。

    突然,柳寻衣口中发出一声轻叹,缓缓松开钳制着洵溱的手,在洵溱和阿保鲁目光下,他将双手举在胸前,缓缓后退两步,示意自己不会再对洵溱出手,同时出言道:“在玉龙宫你未杀我,现在我也不会杀你。”说着,柳寻衣又朝洵溱露出一丝苦笑,戏谑道,“我们中原男子是不是文绉绉的,我不知道。但我们一定懂得是非对错,恩怨分明。虽然你设计害我,但毕竟也从丁三手中救了我,所以我不杀你们,但也不会再继续受你们挟持,这样算是扯平了!”

    “你想的美!”阿保鲁横身将洵溱护在身后,继而口中发出一声冷喝,“还不现身?”

    一声喝令,漆黑一片的叶子林中,顿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道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在柳寻衣周围,一道道火光迅速燃起。眨眼间,至少有过百名手持火把的西域刀手,从林中窜出,将洵溱、阿保鲁和柳寻衣三人围的水泄不通。

    柳寻衣面色诧异地左右顾盼着,大惊道:“原来你们早有埋伏?”

    “不然我又岂敢轻易尝试?”洵溱满脸得意地从阿保鲁身后走出,轻笑道,“柳寻衣,你又被我骗了一次。”

    面对着千思万绪、哑口无言的柳寻衣,洵溱笑的愈发灿烂,戏谑地问道:“是不是很后悔刚才轻易放过我?是不会很后悔没有出手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