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在临安城敢设下这么大阵势抓人,想必那对男女一定得罪了城中某个大人物。”柳寻衣思量道,“我去跟着他们,确保他们能平安出城。”

    “那我去帮仇大哥,待这边解决之后我们就去找你。自己小心!”秦卫知道保护洛凝语是东府的命令,因此也不多加阻拦,嘱咐一声便率领金刀校尉押着黑衣人直奔天兴楼而去。

    洛凝语和林方大二人离开天兴楼一路奔向城外,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城郊一座破庙外,由于并未发现有人追杀,因此倒也不急着出城,决定在破庙内暂歇腿脚,待天亮之后再离开临安。

    “我早就断言临安城乃是非之地,我们不该单独来此,倘若你真在临安出了什么闪失,那我林方大十条命都不够死的。”林方大蹲在一堆枯枝旁生火取暖,语气颇为苦涩。

    洛凝语轻哼一声,反驳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闯出来的祸,在西湖茶楼你乱吟什么诗?你不吟诗又岂会招来那些纨绔子弟?不招惹那些纨绔子弟今夜又岂会被人寻仇?明明就是你自己的惹的祸,现在却反过来怪我?”

    林方大意识到洛凝语的不悦,赶忙笑着赔罪道:“是我闯出来的祸,的确与你无关。而且你若是因为我闯的祸而有个好歹,就算我有一百条命怕是也不够赔了。嘿嘿……”

    洛凝语将手伸至火堆上感受着阵阵暖意,虽是初夏,但凌晨时分仍旧寒意逼人。随着指尖传来的温暖,洛凝语紧张的心情也随之缓缓平复,笑道:“放心,我爹那么喜欢你,他老人家一定舍不得杀你。”

    对于洛凝语的宽慰,林方大只是讪讪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生怕哪句话说错又招惹到她。

    “说来也是奇怪,苏州据临安不过一日路程,如今好几天过去,为何谢二叔他们还没到?”洛凝语道,“倘若有谢二叔在此,今晚我们又何至于逃窜的如此狼狈?定叫那些找麻烦的人有来无回。”

    林方大苦笑道:“我们在苏州时偷偷离开队伍,谢二爷必定派出所有人在苏州附近找寻我们的下落,在没有找到我们之前他们又岂会轻易离开?”

    洛凝语闻言不禁面颊一红,嘟囔道:“谢二叔也太笨了,他怎么不想想我们会提前一步来临安呢?”

    “不是谢二爷笨,实在是你的安危太过重要,以至于谢二爷不敢轻易揣测。我们是在苏州失踪的,你说谢二爷他又岂敢轻易带人离开苏州。”

    “早知道在走之前就留下一封书信了……”洛凝语颇为内疚地噘着嘴,话说到一半就被林方大那古怪的眼神给噎了回去。因为她突然想起,在苏州之时林方大本想留下一封书信说明行踪,但洛凝语却坚决反对,原因是担心自己二人太容易被找到,以至于不能玩的尽兴。

    在林方大略显“鄙夷”的目光下,洛凝语轻哼一声,倔强地为自己打圆场,道:“本姑娘好不容易说服我爹,可以跟随你们出来,如若不玩个痛快怎么划算?而且这次回去之后爹一定会罚我闭门思过,再想出来玩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所以这次我们偷跑出来一点也不亏!林方大,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洛凝语的执念任性,林方大只感到一个头两个大。由于他与洛凝语年龄相仿,因此洛凝语在做什么“坏事”之前都会找他做帮凶,而林方大虽然明知道不应该跟着她胡闹,可就是拗不过洛凝语的死缠烂打,再加上林方大心底对洛凝语一直暗藏着一份倾慕之意,故而也只好一次次地陪她肆意而为,这次他们本是跟随谢二爷一起到临安城办事,但却在行至苏州时偷跑出来,为的也是满足洛凝语那颗贪玩的心。

    “好在这次有惊无险,我们还是等天亮后火速前往苏州与谢二爷汇合才是。”林方大一想到回去之后必定会面临重罚,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阵苦闷。

    洛凝语似乎看出林方大的心思,颇为仗义地伸手揽住林方大的肩头,笑道:“放心,这次我一定替你向爹求情。”

    “你哪次没有替我求情?可哪次又管用了?”林方大一脸委屈地嘟囔道。

    “那我就替你受罚!”洛凝语不禁面露一丝尴尬,赶忙改口道。

    “你哪次没打算替我受罚?可哪次又真的挨罚了?”林方大再度将一盆冷水泼向满心热忱的洛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