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忌勃然大怒,以斩天剑剜去顾桓周身龙鳞,“我视若珍宝的女人,岂是能动的?”

    顾桓躲闪不及,顷刻间便被斩天剑剜去身上三千多片龙鳞。

    龙鳞碎屑般掉落一地,他却一声不吭地咬着牙,默默隐忍着。

    待斩天剑即将贯穿顾桓的心口,顾桓终于了后退了半步。他口中溢出一匾额大小的鎏金梵文,将自身与容忌隔绝开来。

    “且儿,这一地龙鳞当是给谢罪了。”顾桓并未主动出击,他屡屡后退,语音刚落,便携同且舞,阔步离开了后厨。

    临走前,顾桓似是忆起一件重要的事,猛然转身,冲着跪伏在地的小卓冷漠言之,“南鸢仙子不错,想见她最后一面?”

    小卓猩红的眼里暗潮涌动,若不是被鎏金梵文死锁着经脉,他定然会冲上前同顾桓拼个死我活。

    当熹光透过后厨锈迹斑斑的窗槛,洋洋洒洒地铺陈在我周身之际,我总算是缓过了劲,从容忌怀中跳下,“走吧,去看看顾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回屋!”容忌再度将我圈入怀中,“歌儿,绝不能再有闪失,绝不能......”

    “我答应,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语落,我匆匆挣开容忌的禁锢,兀自走在前头,心底对顾桓暴戾的一脚耿耿于怀。

    三百多年来,我虽从未对顾桓生过一星半点的情愫,但亦时常感念他陪我做过几十年的恶鬼。即便他犯下许多错,但我依旧铭记着头顶蘑菇状怨念单纯偏执的顾桓及梦境中瘦弱善良的阿暖。

    这一脚,算是彻彻底底地断了我同他本就浅淡的情谊。

    容忌牵过我冰凉的手,轻轻说道,“他执念颇深,注定与背道而驰,无需为他伤神,不值得。”

    “嗯。”我攥紧了容忌温暖的手,一时无言。

    顾桓屋中,香风旖旎。

    我微微皱眉,走向端坐于桌前,已然喝得酩酊大醉的顾桓。

    他抬眸,阴鹜的眼神从面色不善的容忌身上又移至失魂落魄的小卓身上,最后才怔怔地看向我,“现在可好些了?”

    “托的福,死不了。”

    我嘴角漾开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嗤笑,只觉顾桓浮于表面的关系甚是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