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致命的是,他的洁癖极其严重。即便眼下能接受我的过去接受我的一切,不代表他之后不会因我这迫不得已染上的污点而对我心生嫌隙。

    于我而言,他重于一切。因为在乎,所以我更加无法承受他对我有一星半点的嫌弃。

    清霜原以为她已然说服了我,试着从我手中接过休书,作势将其往香炉中扔去。

    我回过神,一手夺过休书,敛下眸中情绪,昂首阔步地往朝堂方向走去。

    朝堂上,随侍双手发颤地攥着我亲自撰写的休书,迫于我的施压,只得硬着头皮扯着嗓子诵读着休书所写内容。

    随侍语落,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彻底炸开了锅。

    重臣面面相觑,纷纷以眼角斜光偷瞄着容忌,深怕他一个雷霆震怒,将他们给杀了。

    我将容忌铁青的面色看在眼里,心中虽有些不忍,但并无反悔之意。我既让随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诵读休书,就是存了一条路走到黑的心思,再不回头。

    当随侍颤巍巍地行至容忌身前,将休书递到容忌手中之时,容忌毫不犹豫地将休书撕得粉碎。

    “什么叫‘恩爱渐逝,二心不同’!歌儿,怎能出言污蔑我之间的感情?”容忌反问着我,周身气场骤冷,使得周遭窃窃私语的臣子瞬间噤了声,睁大了眼惶恐地看着横眉冷目勃然大怒的容忌。

    我定定地看着容忌,忽然间兀自发笑,“污蔑了又如何?东临王难不成还想在北璃朝堂之上,对本王大打出手?”

    “本王不打媳妇,打不过也不舍得。”容忌气势渐弱,委屈巴巴地抬眸看着高位之上气定神闲的我。

    祁汜见容忌一改常态讨巧示弱,心中愤愤不平,冷嘲热讽道,“没听到歌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扬言要将休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容忌冷睨了一眼咄咄逼人的祁汜,“若不是,本王会说错话?若不是,歌儿不会如此决绝!得意什么?伤害她的时候,比谁都舍得。”

    容忌此话一出,我稍显愣神。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祁汜一事对我造成的伤害,他也知道我如此决绝的原因。

    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待我回神之际,他们二人竟在朝堂之上扭打作一团。祁汜重伤在身,本不是容忌的对手。不过容忌也没想过趁人之危,半分神力没用,硬是赤手空拳地同祁汜大打出手。

    满朝文武大臣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接连垂下脑袋紧盯着脚下方寸之地,深怕看到不该看的,惹到这两尊不能惹的大佛,平白无故丢了小命。

    我以手扶额,颇为头疼地看着然不顾形象的二人,忽而忆起这几日祁汜口口声声说有要事相商,细细想来,兴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思及此,我连连出声制止了正压着祁汜一顿狂殴的容忌,“东临王,这是我北璃朝堂。若执意扰乱朝堂秩序,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亲自将扔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