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片刻,我瞪圆了眼,惊愕大呼,“这不是天弋藏身的第六关古战场么?”

    “看来,冷夜的死,对虚**大陆亦造成了无可逆转的影响。”容忌沉声说道,“善缘与怨念就此失衡,掣肘古战场的善缘大大削弱,原先被桎梏在狭隘空间的古战场,眼下已散落各地。”

    闻言,我心下一沉,对这才意识到冷夜的死余波如此之大。

    冷夜虽罪孽深重,但说到底,他由善缘而生,与由怨念而生的圣君封於恰恰相反,他们二者相互掣肘,这才维持了虚**大陆暂时的稳定。

    如今,冷夜卒,封於一家独大,泱泱大陆,怕是要再遭重创。

    “北璃王,无量神君有请。”

    暗香浮动的梨花树下,一口由泥水浇铸的古井中,徐徐探出一瓦光锃亮的脑袋。

    乍眼一看,竟是个年纪尚小不谙世事的小沙弥。

    他以为我未听清他所言,灵活地跃出古井,赤着脚毕恭毕敬地行至我身前,两手十指相合,“北璃王,无量神君有请。”

    “脑门儿不错。”我淡淡道,被他反射着耀目阳光的脑门儿刺得睁不开眼。

    小沙弥羞赧地挠了挠头,细声道,“北璃王,这边请。”

    我侧目望了一眼香客络绎不绝的古刹大殿,将视线定格在大殿门楣上以上古符文镌刻着的“鸿蒙古寺”四字。

    心下思忖着古寺竟敢以“鸿蒙”二字为名,定然有些来头。

    我正犹豫要不要随小沙弥去往偏殿,但见小沙弥黢黑的脸上一双顾盼分明的眼已然蓄满泪水,我亦不愿为难于他,只得跟随在他身侧,往偏殿中无量神僧的禅房信步而去。

    檀香缭绕的禅房中,天弋正襟危坐于团蒲之上,手持念珠,口诵经咒,背对着我和容忌,潜心打坐禅修。

    “谁给的特权,将老巢搬至我北璃境地?是嫌上回我下手还不够狠?”我不耐地质问着天弋。

    他徐徐起身,单手合指,朝着我和容忌施施然行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别成日将‘善’字挂嘴边,不配。”我冷冷说道。

    天弋将身体隐于沉香之中,直耸云鬓的浓眉亦因过于平和的表情显得舒缓了些,乍眼一看,倒是有几分得道圣僧的风范。

    他单手拨了拨身前的缭绕的沉香,定定地看着我,而后高深莫测地说道,“二位施主,贫僧手中持有九道天意,每一道都关乎万民生死,们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