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桑浩海折扇朝我飞来,斩去我一绺青丝,颇为得意地说道,“自清辉诞下麟儿,她再不许我自残自虐,顶多只容许我削削发丝儿,趣味少了许多。”

    李牧桑握着我青丝的手略微发抖,我仅仅瞟了一眼,便知他有所隐瞒。

    “说吧,拿我的发丝去做什么?”我无意同他兜兜转转,直言问道。

    他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胡子拉碴的样子同他往日的气宇轩昂大相径庭。

    沉默了良久,他又将发丝还给了我,语气中透着无尽的苍凉,“在爱上清辉之前,我当了许久的浪子。”

    近来,肚子渐沉,久站十分吃力。

    我走上高位,扶着肚子小心坐下,这才看向他,平和说道,“我知道要说什么,也明白那孩子对的重要性,即便他身上夹带着最为霸道的邪气,我也无意拿他如何。只需将他罩在东皇钟之下即可,终有一日,他身上的邪气会消失殆尽。”

    李牧桑颓然探着气,“若真是如此,我也不必如此发愁了。他尚在襁褓之中,但总将歹毒言语挂在嘴边,今日还说要的一绺头发施咒,否则他就要向清辉下手了。”

    “清辉和孩子在哪?带我前去看看!”一提到外冷内热的清辉,我心里的担忧陡然剧增。孩子沾染了满身邪气,清辉大概是愁坏了吧。

    傲因仓皇失措地闯入屋中,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主人,外头有个小娃娃,凶巴巴的,说要吃了傲因脑脑,傲因怕!”

    “傲因乖,我在一日,就会护一日!”我低声安慰着傲因,见李牧桑匆匆出了屋子,站起身,紧跟在他身后。

    穿过几层结界,我见一清瘦女子怀抱婴儿,疯疯癫癫地呓语着。

    凑近了看,才发现清瘦女子正是清辉。我蹲下身,将她散落额前的细碎头发别到耳后,心里难受到不知如何劝慰她。

    她抬头,看到我的瞬间,泪如雨注。

    “圣女,我好痛苦!”清辉的眼泪滴在婴儿脸上,干瘪的脸颊显出土黄颓败之色。

    她怀中婴儿伸出冗长的舌头,舔着脸上清辉落下的眼泪,发出瘆人的怪笑,“桀桀桀桀,女人的眼泪同女人的葵水一般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