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至他身边,顺下眉眼朝地窖望去。

    仅那一眼,寒气便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使得我连动都不敢大动。

    黑魆魆的地窖之中,嫦娥和婴灵突然没了踪影。

    我先是听闻咀嚼之声,随后借着火凤周身的光亮才看清地窖里的动静。

    棺材中眉毛上下各有一颗痣的男子已然坐起身,一边啃着嫦娥的脸,一边咬着婴灵的手,魔怔了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比起妖邪之物,我更害怕这种连自己至亲都不肯放过的怪物。

    他们无情冷血,他们毫无缺点。

    花颜醉拽着我的胳膊往月宫深处走去,“快走!嫦娥被蚕食,魔怔的云琛比起疯癫的嫦娥更可怕!”

    我片刻不敢耽误,紧随花颜醉绕着月宫中心的白玉石柱转了三圈,正想问他这是什么步数,身体突然一轻,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传送出了幽月古战场。

    视野豁然开朗,天幕上的霓虹次第忽明忽暗,自由且惬意。

    “出来了?”我欣喜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如释重负。

    花颜醉点了点头,细长的桃花眼在长而翘的睫毛映衬下,美艳不可方物。

    我怔怔地看着他,想要夸他着举世无双的美貌,突然词穷。总觉得他的这份美好,无论如何都形容不出。

    花颜醉侧卧在尘土飞扬的地上,提着酒壶,往脸上浇着甘醇的酒水,一身红衣张扬至极。

    火凤闪至我身前挡了我的视线,“宿主,看看我!”

    我将视线移至它冒着火星的身上,纳闷地问道,“看什么?”

    火凤语气颇酸,但声音还算悦耳,如林间莺歌,婉转清透,“宿主认不出我来吗?”

    我托着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笃定地摇了摇头。

    此凤,我肯定不认识。

    我修成人形不过一月有余,虽也经历了凶险万分的古战场,但大体还没见过什么世面,所识的人和灵兽,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