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褐红色碎花杭稠衣裙的宫女提着黑漆枣木描花食盒来到畅春阁给慧婉容送饭,看守的太监不乐意的打开铁锁扯着尖尖的嗓子:“快点。”

    那宫女看了一眼他没说话转身进去低声道:“慧婉容,你的午膳。”

    慧婉容站在窗前,看着稀疏的阳光照进来,见有宫女进来,只淡淡道:“摆在那儿吧。”便不再出声,外面的景色吸引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小宫女看着慧婉容身上青玉色素夹衣裳,毕竟都到了立冬的季节了心中不忍,几次欲言又止,低头沉思了片刻似下定决心,低头闲聊般开口:“婉容是苏州太仓人,父亲是太仓知县,听说知县大人为官清廉,官声素来不错,知县的公子年级轻轻就考中了秀才,想来定时聪明伶俐的,婉容自己做的事还是早日认了的好,可别连累了家人,奴婢还听说太仓周边匪患肆虐,一个不小心全家就被屠杀干净,有冤无处申着实可怜。”

    慧婉容震惊的瞪大双眼厉声质问:“你究竟是谁?是你害我的!”

    那小宫女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讽刺的笑意。嘲笑着慧婉容不自量力:“想来婉容也和秀才公一样聪明伶俐,知道取舍。”说完轻笑一声推开门出去了。慧婉容看着门外的阳光一闪而过,两只手气的颤抖不止,拼尽全力扶住窗杦才不至于摔倒,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想起年幼的弟弟那纯真的笑容,心痛如绞,恨不能立马拿起刀冲出去杀了那幕后之人,一刀刀刮了她的肉,怪只怪自己太单纯。

    慧婉容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吃食,她心有不甘,她认罪她的家人就能不受牵连吗?残害宫妃善妒那个罪名她和她的家人都担不起。

    既然有人坐不住了,她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心情放松下来竟有心情用膳了,看着面前青花釉里红瓷碟的玉豆虾仁,心生一计。

    想来也只有拼一把了,害她的人谁也别想好过了。

    她提起裙角轻步走到朱漆柏木门前,凑近门缝看见外面看守的内侍也正在吃饭,没人注意屋子里面的动静,眼睛泛起一片杀意,以及对家人深深的眷恋,暗暗发誓:爹爹,娘亲弟弟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太医说黛容华伤口已愈合了,可以揭开包扎在额头上的纱布了,白薇一圈一圈小心翼翼的揭开阿黛头上的纱布,越揭手越抖,如果主子额头上真留了疤痕可如何是好?所有人的心都随着白薇的手一抖一抖的,却无能为力。

    阿黛看着众人的动作浅笑:“白薇,揭开吧,迟早都要取的。”白薇一点点的取下来,看见眉心处到底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看着她们如丧考妣一样的脸心中不禁一阵,莫非真的很严重,没法见人了?急忙道:“给我那铜镜来,我看看。快点。”

    见众人都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就快步走到喜鹊登梅报喜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只是眉心处浅浅的一点,也没有她们表情那般严重,心就放下来了,留疤就留疤吧,强求不来的,阿黛心想着也许这样也好,依靠太后娘娘,无颜失宠很正常,只要往后的日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阿黛觉得自己心挺重的,这么大的事也没伤心,只觉得如释重负,把那些不该有的奢望都放下了,收回心绪安慰大家:“好了别这么沮丧,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白薇心中自责不已,为什么她就没发现花架子要断了,要是她早就发现主子也就不会受伤,不会失宠越想越难受,几乎就要哭了。

    徐姑姑最是见不得别人哭了,主子还好好的,一个个这是做什么呢?便讲述她在后宫的所见所闻:“后宫嫔妃重德,历来那个娘娘不是言行端庄,温婉贤惠?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才是后宫嫔妃立身之本。”

    对对对,阿黛心中很是觉得徐姑姑说的不错,人嘛本就重在德行内涵,虽说人的品行一般人看不到。

    历史上不乏因容颜而得宠的红颜,稍不注意就落了个狐媚惑住红颜祸水,有几个绝色美人得了好下场,那个不是背了祸国殃民的骂名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