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蓉回到相府的时候早已人仰马翻,继妹在王府的花宴上丢了个大丑,早早地回了相府,哭得厉害,她回去的时候途径继妹的院子还能听到惨烈的哭声,只觉得心情好极了,就连脚也不觉得有那么痛了。

    早早让院子里的丫鬟落了锁,等到继夫人得了消息来到院门的时候,吃了个闭门羹,但继夫人却不敢闹起来,先是自己不占理,再加上老太太这几年越发重视陈玉蓉,没有万全的把握真不敢将这件事闹大,于是又气冲冲的退了回去,只等今晚吹吹枕头风,明天让相爷亲自来罚。

    陈玉蓉自知明天有一场恶战要打,给脚上药之后就早早上床休息,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大早,继夫人就带了相爷怒气冲冲的来到了陈玉蓉的院子里,兴师问罪,不等她解释,陈相爷张口呵斥:“逆女,还不快跪下!”

    陈玉蓉微微抬头看一眼陈相爷铁青的脸色,便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身旁的丫鬟悄悄去通知老太太也被继夫人拦住了去路,甚至看到继夫人眼底的报复成功的快慰。

    于是她心念一转,眉头皱了皱,十分苦恼地说:“父亲让我跪下,按理说我是应当跪的,可昨晚上侯府的小姐跟我说我大舅舅最近要回京述职,万一舅舅发现我跪得膝盖疼,打上门来,父亲可不要怪罪。”

    陈相爷想到陈玉蓉的舅舅,陡然泄了气,原先陈相爷还不是陈相爷的时候,陈玉蓉的舅舅已经在军中有了军功,而且身为武将,多多少少脾气暴躁,是陈相爷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之一。

    继夫人见相爷打了退堂鼓,指甲都把手心掐红了,神色哀怨:“是啊,相爷我们母女就该被欺负,妾身知道您怕他怕得紧……”

    陈玉蓉听到继夫人这挑唆的话,心下一凛,便知道不好,果不其然,相爷听到之后勃然大怒:“逆女,今天即便是圣旨来了,你也得给我去跪祠堂。”

    她听到这话,便知道陈相爷即便是为了男人的面子,也不会放过自己了,心里叹了口气就要往祠堂方向走,还未动身。

    便看到前院陈相爷的小厮匆匆忙忙的往院里跑,边跑边喊:“相爷,相爷,圣旨来了,福公公在前院等您和大小姐呢。”

    小厮跑得急喊的声音大,一时间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听到了,继夫人脸都变了个颜色,陈相爷脸色难看极了,只呵斥:“什么圣旨需要大小姐?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小厮被平白无故呵斥得委屈,走上前唯唯诺诺的补充:“老爷,小的听福公公说是圣上给大小姐和王爷赐婚。”

    ……

    陆臻领兵出城的时候,天才微微亮起,想到昨天晚上额外求的赐婚圣旨,心里预计,这会儿圣旨应该已经到了相府,昨晚上也交代过母亲陆王妃多多照顾陈玉蓉,应该妥当了吧,又想到出发之前匆匆写的信和伤药,暗卫应该已经送到了。

    确实像陆臻预料的那样,陈玉蓉先是前院一头雾水地接了赐婚的圣旨,随后收到了放在窗台上的信,才知道今天赐婚的男主角小王爷和昨晚玉镯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没读这封信之前,陈玉蓉对京中小王爷陆臻的印象是极好的,据手帕交的姐妹评价,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又是皇亲国戚,府上人口又简单,陆王妃人美又心善,是京城贵女一等一想嫁的人家。

    等读完这封信,她有些怀疑京中和手帕交口中的小王爷,和昨晚上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道圣旨的的确确救了自己一命,甚至还看到陈相爷脸皮涨得通红,但又不得不接了圣旨的模样,就连继夫人向来维持的和善可亲的形象,也再也维持不住,接完圣旨当即头风就犯了。

    陈玉蓉心里觉得有几分解气,又觉得这圣旨倒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一面是自己的护身符,另一面自己想嫁吗?但……自己到底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