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难以置信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还在地上抽搐痉挛的刘青,竟然一点事也没有,抬手将她掀翻在地后,还缓缓搀起了大夫人。

    刘青一眼也没有多看春娘,只是将夫人的发髻扶正,大夫人用衣袖擦着唇角的血和水渍,也重新站了起来。

    春娘看着地上已经被摔成碎片的茶壶,猛地扭头看向守着门口的小丫鬟:“是你!你收了我这么多的银子,你却出卖我?”

    丫鬟怯怯地低着头,刘青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代替她回答:“你所有的银子,不都是我给你的?”

    大夫人站在刘青身后,嘴角的血渍被擦去,还是破了一点皮。她眉头轻轻皱起,说道:“我经常骂心儿,不是有意刁难,而是把她当妹妹一样想教她,你却以为她记恨我,给她有毒的茶叶让她害我们,其实你给她的当天,她就已经告诉我们了。只是我们不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才陪你演这一出戏。”

    “你让她在临出梅花阁时泡一壶茶,就是给自己留后手,如果我们不去打宁王,你就干脆毒死我,”刘青走到春娘跟前,一把握住她的衣襟,将她拎了起来,她用尽浑身力气挣扎却无济于事,只得继续听他说,“原来如此,你为了报复我,为了元宝,就计划报仇,先串通心儿下毒,再串通胡子和二狗,让他们挟持嘉茵,让我们群情激奋,全部去宁王府送死,你这个毒妇!”

    刘青平日里待人宽厚,但他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悍匪,骨子里带着狠辣。他重重地将春娘摔在地上,春娘当下便被甩到屏风上,将屏风直接撞倒,发出“轰”地一声,她自己也没憋住,呕出半口血来。

    她不甘地抬头,一张口,牙齿已被血染红:“所以我把人带来,你们才一直说要回寨子,你们知道那胖子没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大胡子出卖我了?”

    刘青轻哼一声:“死就让你死个明白。”

    原来刘青夫妇之所以有所准备,是因为梵嘉茵早就有预感,春娘在密谋些什么。

    在和刘青谈完交易以后,第二天,她又约见了刘青夫妇。

    梵嘉茵先打发黄沁和黄莺去伙房里再去讨点好吃的,看着两个妹妹走开以后,她才重新正色,让刘青夫妇留步。

    “接下来,你们要小心自己吃到的每一样东西,也不要吃任何春娘给你们的东西,一定要小心春娘,明白吗?”

    自从那天负面状态解除后,梵嘉茵才想起在河边洗衣服那天,她在林中看见的分明就是春娘的身影,而她并不是一个人。她从一个明显不是寨子里的人的手里拿了一包东西后,鬼鬼祟祟地离开了,而那个人也从林中跑走消失不见。

    要不是因为那“睁眼瞎”的负面状态,应该还有很多端倪是她可以发现到的,但是已经足以,她要提前做好准备。

    “而且你们不能告诉黄莺和黄沁,她们太担心我,年纪又还太小了,提前告诉她们,很可能因为演得太拙劣而露馅。”梵嘉茵看向刘青夫妇,一字一顿地说,“这次我去找宁王,一定是双重危险,要解决内忧和外患。”

    刘青眼睛微眯:“你的意思,除了春娘,还有别的叛徒?”

    “不,我不能确定,只是我昨日刚跟你们说了要与宁王谈判之事,我便已经听到有人在讨论宁王的蛮横霸道,很明显是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放了话出去,如果谈判那天我回来了,那只能说明我想多了,这一切都不存在。”

    大夫人打断她的话,追问:“那如果你没有回来呢?”

    “寨主,你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有自告奋勇的你就让他跟我一起来。我是一定能从宁王那里脱身的,如果我没能回来,那只有一种可能,”梵嘉茵停顿几秒,眼神一暗,“那就是我的猜测全中,你们把有图谋的人全都解决了,不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