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洮州刺史罗群,乃是河陇宿将,我上任伊始就听小吏提过此人刚愎跋扈,但那也只是传闻,今日方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他还有其他诸多鱼肉百姓横行不法的劣迹。然而口说无凭,我需要的是切切实实的证据,所以,我想让你亲自去一趟洮州,仔细查访罗群是否真像传言中那样居功自傲目无王法。我给你一个帮手,奏记薛怀杰。他本是洮州人,故而和你同行多有方便。你记住,行迹要隐秘,查证要准确,我不要道听途说,要的是确确实实的证据”

    年轻的杜甫本就是急公好义的性子,他略一思忖,便爽快地应道:“能为大帅分忧,是我的荣幸我必定会竭尽全力”

    “子美,那就辛苦你了。”

    杜士仪含笑点了点头,等到又嘱咐了杜甫好一番,目送着人离去,他才又唤来了赤毕,嘱其在家将中遴选两个精于稳妥的人陪同杜甫前去洮州。赤毕自不会违逆杜士仪的吩咐,但思来想去,他忍不住低声问道:“郎主缘何要嘱托杜郎君去?他毕竟初出茅庐,万一求功心切露出行迹,那时候岂不是坏了郎主的大事?我挑选几个人潜入洮州,如若那罗群真有斑斑劣迹,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不一样。”杜士仪摇了摇头,推心置腹地说道,“如若罪证确凿,要拿下罗群,我必得先行将其从洮州他的大本营调开,如此一个月后刺史们云集鄯州议事是最好的机会。但是,若要定他的罪名,即便我节度陇右,仍然没有这个权力,故而到时候肯定要御史台出马。让杜子美这个士人出面访查,来日万一有御史莅临陇右覆核此案的时候,就比我自己派心腹前去访查看上去要公允明正得多。别人只会说我提携同姓,而不会说我是听信心腹之私言。”

    这种微妙的分别,赤毕立刻恍然醒悟了过来。若非杜士仪这一次到鄯州,和上一次去云州一样,带了浩浩荡荡一大堆人,否则在用人上头必定又是捉襟见肘。偌大的鄯州,之前张兴和鲜于仲通颜真卿私底下也访查了不少人,可竟是几乎没有什么贤达文士,否则杜士仪何止只征辟了陆炳松和薛怀杰这两个衙推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