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毅转身,不慌不忙地收拾桌上的小迎枕:“娘娘,中了‘繁花似锦’的滋味如何?”

    “是你,果然是你!”杨昭仪觉得躺着责问没气势,想要坐起来,但努力了好半天,还是没能成功。这几下消耗了她本来就储存不多的体力,让她气喘吁吁,歇了半天才说出下一句话来:“是颍川王妃叫你来的,是不是?!”

    “那您真是冤枉颍川王妃了。此等小事,自有颍川王替她出头,何须颍川王妃操心。”董毅微笑着道。

    是颍川王还是颍川王妃,这有区别吗?他这是为了替欧阳晟和叶雨潇秀一把恩爱吗?杨昭仪强忍着去挠肚子的念头,恨道:“你别以为本宫被打入冷宫,就可以任由你们欺辱了。你们谋害本宫,就是在谋害皇嗣,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谋害?娘娘言重了。颍川王从未想要要取您的性命,这您得感谢颍川王妃有惊无险。”董毅的态度依旧很和善,语气也很温和,这要是不知情的人进来,还以为他在跟杨昭仪唠家常呢,“臣会时刻关注娘娘的情况,绝不会让意外发生的。”

    给她下毒,又说不是为了谋害她的性命?杨昭仪耐着性子问道:“那你们毒害本宫,是为了什么?”

    董毅不紧不慢地从医箱里取出一个沙漏,“颍川王妃大概是夜里寅时一刻毒发的,解毒的时候是巳时,这中间差不多是三个半时辰。”

    那又如何?没能把她害死,是她运气不好。杨昭仪忍着瘙痒,咬着牙关,暗暗恨道。

    董毅把沙漏倒过来,放到了桌上。

    杨昭仪看着沙漏,似乎明白了什么,面现惊恐:“你不会是打算三个半时辰后,才给本宫解毒吧?”

    董毅微笑着,点了点头:“您放心,颍川王仁慈,颍川王妃中了多久的毒,就让您也中多久的,一分都不会多。”

    这还叫仁慈??这叫睚眦必报!不过杨昭仪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气得直扯衣裳。

    董毅看见她这样子,把手一拍:“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一件事。”

    他说着,从医箱里取出几节绳子,把杨昭仪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杨昭仪怀着身孕,又浑身痒得厉害,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狠狠地瞪着他:“董院使,本宫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这是为了您好。”董毅显得十分地有耐心,给她解释,“如果不把您的手脚绑起来,待会儿您忍耐不住,会把自己挠伤的。”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颍川王妃毒发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杨昭仪听到这里,总算是弄明白了,敢情欧阳晟就是要让她也尝尝叶雨潇毒发时的滋味,而且要把细节都做到一模一样。她忽然就想起了迦丽公主,当初迦丽公主让戴佩兰破了相,欧阳晟两口子愣是在她脸上划出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来。

    她怎么早没想到这两口子的手段?杨昭仪忽然有点后悔。叶雨潇的身体比她皮实多了,她哪经得起像她那样折腾?万一她人没死,孩子却没了,怎么办?她现在身处冷宫,就算小产,也挺正常,董毅稍微使点手段就能掩饰过去,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杨昭仪东想西想着,身上更痒了,养得她抓心挠肺,冷汗流了一身,肚子也隐隐约约地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