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哒——

    两扇院门陡然大开。

    院中婢子们打架的、拉架的、还有帮忙递棍子添乱的,全停下来望向门前三人。

    “怎的?我在这儿碍着你们了?别管我,借着打呀。看看谁这么厉害,一口气能打死几个?要不要人抬尸?我这儿有两个。”

    黎萧照着“琴姨”那范儿,把一通指责的话说得格外尖酸刻薄。

    门里的人听完都傻了,又见她身后两个壮士五大三粗,煞气腾腾,无不罢手跪地,磕头认错。青箬同漱月两个人也跪了下来。一个低着头面红耳赤,一个快把头快埋进了地里。

    她居高临下地扫视一圈,确定达到自己要的效果之后,才慢悠悠地迈进了门槛。

    “我知道,自打我进门儿之后,没少給各位添麻烦。你们烦我,气我,都是应当的。”

    “奴婢们不敢。”

    院里众人齐声说道。

    “是啊,说到底,黎萧出身没比各位高出多少,左不过挂着个‘少夫人’的名头,全赖着你们少将军慈悲,容我在这府里苟活。你们不服气,不愿伺候我,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如此,我这屋里有什么值钱东西,你们看上哪件,只管拿去。明日请了榕溪草堂的先生们来,把身契结了,离开这院子,也算咱们主仆一场!”

    “奴婢们不敢。”

    “娘子您快别说了,箬儿知错了。箬儿不该冲动打人,都是箬儿的错,箬儿甘愿受罚。”

    青箬一边认错一边抽搭起来。那委屈巴巴的模样,谁见了不心软。谁见了,不觉得她这个主子过分。

    黎萧冷笑一声。她平日有多喜欢青箬的聪慧,这时候就有多恨那丫头的圆滑。

    “哪能啊!你是我身边的人,你的错就是我的错,你打了人就是我打了人。咱们主仆本就应该同进退,共荣辱。原是我这个主子不争气,才累得你替我出头管事儿。我该谢谢你的,怎么敢怪罪你。”

    青箬闻言,猛地抬头看向黎萧。

    黎萧读懂了她眼神中的错愕,却不以为然。反正,早晚得有这么一天。

    她转眼看向漱月。那姑娘却是个有骨气的人。她,不出一语,只是低头跪着,腰背依旧笔直,仿佛在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求饶是不可能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漱月姑娘,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