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鸦欢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门开了,汪翠萍等人也不敢踏进院子半步,看到宋书书的刹那间,皆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夫人,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肤若凝脂,眉若远山,秀挺的鼻梁,红唇娇艳欲滴,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像瀑布般倾泻而下,软飘飘地搭在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上。

    汪翠萍看得眼神发直,直到永庆提醒她才缓过神来,腆着笑脸迎了上前,“妾身见过夫人。您在这南山居住得可还习惯?”

    宋书书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虚伪,自己没有活出那臆想的那般狼狈,倒叫她失望了。

    “夫人,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左右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家事罢了,玉儿他日理万机身体疲惫,难免有些烦闷,一时冲动也是有的。自从写了休书以后,是后悔地不得了。夫人也知道,男人有时候总是拉不下面子来求人。妾身是他的乳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妾身知道玉儿他并非是喜新厌旧之人,这风月之地的女子无非只是图个乐子,更不会放在心上,夫人您出身名门,宽宏大量,不必与那些下三滥的计较。玉儿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也在妾身跟前发过誓,以后再不敢了,夫人您就原谅他这一回,随妾身回府去吧……”

    这低三下四,唯唯诺诺的语气,同那日岂止差了十万八千里,简直就是换了两幅面孔。

    当然宋书书开门的用意,也不是为了给汪翠萍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更不是听她那絮絮叨叨关于池玉那虚无缥缈的忏悔。

    甭说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汪翠萍,便是池玉亲自跪地求她原谅,自己也不会多看一眼,从府宅出来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萍夫人,我记得那日是你大言不惭,叫夫人收了休书,速速搬离池府,莫要纠缠的,如今怎么又眼巴巴地来求了?莫不是府里的一切都不顺心,离不得夫人?”鸦欢回话是一等一的好,宋书书心里听见也是极为舒畅。

    汪翠萍脸色一白,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要不是自己这浓墨重彩一笔,夫人恐怕也没有这般决绝,这让她又该如何在池玉面前交代?

    今日若不是没将夫人请回去,往后怕是不好过,想到这里,汪翠萍朝着宋书书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并磕了一个响头,“夫人,先前之事确是妾身冒犯了,妾身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鸦欢走到她跟前,皱了皱眉头,“萍夫人就莫要开这种玩笑,怪虚伪的。当初你欺负雀喜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今日呢?”

    那一巴掌打在雀喜的脸上,却也打在宋书书的心里,只恨当时病入膏肓,连替她出口气的能力都没有。

    鸦欢话里的意思一目了然,也不晓得汪翠萍是没听懂,还是在装傻,迟迟未有什么举动。

    “说是来忏悔的,却也没见身子诚实点,这嘴皮上的功夫谁不会啊?既是诚心认错,那便将先前那一巴掌,加倍还回来!”鸦欢瞧见她就来气,正想借此机会给雀喜出口恶气。

    知道逃不过,可一想到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掌掴自己,汪翠萍实在有些做不到,也很想逃。

    宋书书看得清楚,她这是口服心不服,故而也没这个耐心等下去,更不想因为此事自降身份,同一个市井泼妇有过多的纠缠,只是轻声说道,“鸦欢,闭门。”

    轻轻浅浅的一句,在汪翠萍听来却是十分有重量,连忙将宋书书喊住,“夫人,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吧,妾身这就给雀喜姑娘赔罪!”

    啪地一声脆响,庭院内顿时噤若寒蝉。这一巴掌,她是下了狠手的,整个脸庞瞬间就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有血丝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