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灵威仰就没有任何想要动笔的意思。

    在白清炎的心中,灵威仰应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其实灵威仰根本就不知道八股文是什么东西。

    在八股文出现的年代,灵威仰早就已经西行远去;等她回归震旦,又迅速进入沉睡。这个期间,她虽然对震旦有所关注,但也不至于具体到这一步。

    不过以她的聪明才智,听林老师讲了一遍后,也已经完全理解了这是什么样的文体。但这不妨碍她摸鱼划水,毕竟能写多少写多少……那自己就是一个字都写不了,也没所谓吧?

    于是她也就存了看好戏的心思,想要瞧瞧白清炎的发挥,看看他一天到晚学习都学到什么东西。

    至于后来白清炎写不出来,在她看来也无所谓,毕竟这门课已经在她心里贴上了“没用”的标签。白清炎的天命注定跟这门课产生不了关系,又何必浪费时间?

    可是白清炎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立刻撕纸重写,天命能量也不顾一切地活跃起来。哪怕别人看不见,在灵威仰的眼中,白清炎身上的光华简直耀眼到灼目!

    这是【周研】?不对,这种光有些眼熟,该不会……

    咚。

    灵威仰将头扭回,闭上眼睛,将刚开始加速的心跳平息下去。具体的情况要等到探查完毕才知道,自己没必要惊讶什么。

    沙沙的笔声终于停了下来,白清炎将笔记本递上了讲台。林老师给多少分他已经不在意了,哪怕因为偏题只给一分也无所谓,起码他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写完的。

    张进的文章已经交了。林老师将他的文章看了一遍,笑道:“虽然用了商辂的老法子,但不失为一种取巧的办法。之后的课程你再好好写,争取能拿到更高的分数。”

    张进点了点头,却没有取回自己的文章,而是暂且等在旁边。

    林老师又拿起了白清炎的笔记本,看到第一眼就愣住了,看完一遍后又从头看了一遍,最后才长叹了一声:“这样的文章,只要不是遇上彻头彻脑的道学先生,放到古代都能拿到好名次吧?”

    在林老师看文的时候,张进也跟在旁边看。他的面色变化几次,最终将自己的本子抽回,多少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老师,如果按照科举的规矩,这样的文章……其实算是不合规制吧?”

    “科举自身的规矩,前后也是在不断变化的,而且也看考官。这篇文章时间越往后,遇见那种道学先生,多半看第一句就丢掉了。如果遇上对路的,可能当场提为第一名;遇上有手段的就上榜但是打为最后一名,还可以美其名曰‘惜才’,给自己一个好名声。

    “但是咱们这里毕竟不是科举的考场,对吧?我这门课也不叫《八股文写作》。”林老师摇了摇头,用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还给白清炎,“你后面有两个典故稍微用的有点问题,我给你改了一下,回头记得重抄一遍。

    “这门课我给你五分,但是改课我真的没有这个权限。不过正好,下下周的时候差不多就有清吏司的人下来例行巡视,我给你打五分也需要他们审核。你把文章重抄一遍,我回头再到教务处给你开张单子,到时候拿着自己去,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听到最后,白清炎才反应过来,这是林老师破例给自己找了个办法。他激动地对林老师一鞠躬,说道:“谢谢老师!”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上这门课的……”林老师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不过光有这篇文章也足够了——对了,你到台上来,给同学们念念你写的文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