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喝了她的血。

    那如罂粟一般令人上瘾的清凉香甜味儿还在嘴中弥漫着,逗弄着舌尖的味蕾,让唾液止不住地往外涌。赫拉拼命地做着吞咽动作,可这动作非但没有减缓喉咙中的干渴,反倒让她更加饥饿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地体会饥渴,因为放在往常的月圆夜,等饥渴到这种程度时,她早就已经失去理性了。

    她不知道今晚的自己为什么能够突然这么彻底地夺回理智,身体里那一到月圆夜就会开始的血脉暴动,那仿佛要将血管烧的让人疯狂的疼痛,竟然也停歇了下来。

    唇齿间、空气中,还弥漫着诱人的清香,可她却只是像饿了七天的人类看见满汉全席似的,单纯地想将一切囫囵吞下肚,没了往日那种要将“猎物”折磨致死、要将“食物”撕咬粉碎的暴虐冲动。就像是那入口冰凉的美味血液能够将自己身体中的野兽安抚。

    冰凉……

    对了,赫拉猛地意识到,同样是眼前这只龙的血,这一次的似乎和上一次有了不同。它不再有上次那样能将食道冻碎的极寒,变得如夏日冰饮一般清爽可口了。

    她做了什么?

    虽然理智告诉着赫拉,不大有人可以对自己的血液做什么,可她却不由地会这么想。

    “上次交手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不该那么弱。你身上有着封印,是封印把你变弱了。为什么?”面前的辰泱又专挑人痛处地开口道,“你是个看重实力的人。为什么会任由那个封印存在?”

    “……”赫拉捂着嘴死死地咬着牙,慢慢向后退着。

    “你似乎很厌恶自己的另一半血脉?”辰泱像是看不出赫拉这浑身上下的拒绝,又问道,“为什么?”一副不听到回答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那一半血脉,”赫拉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憋出了这个词,“是,血,族。”

    “所以?”辰泱好似不明就里地追问着。

    “那是吸血的,罪恶的,血族!”赫拉已经后退到结界边缘上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辰泱,觉得辰泱问这些无非就是想听她亲口承认自己的“罪”,想死死捏住她的把柄。

    现在,她这么做了,辰泱也该满意了。

    可辰泱接下来的话,却让赫拉僵在了原地。

    “吸血就是罪恶吗?”

    什,什么?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