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道没有便是没有。”

    “真没有。”

    “是,那便是没有。”

    向良一副你开心就好我不跟你争论的表情,姜晏看他几眼,道:“子善休要乱想。”

    向良,字子善。路上听姜晏称呼他向先生十分不入耳,向良便让姜晏改了称呼,二人平辈论交,以字相称,因姜晏并未取字,身份在那摆着,故向良仍称呼他公子。

    向良微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起宛城城主范眭(sui)。斗嘉回楚时曾经过宛城,受到范眭的宴请。范眭所用器物比之越王所用器物更甚一筹,除了在礼器上不敢越制,其他吃喝用度均胜过禹城世家。斗嘉曾有言,宛城将是越国变法最大的阻碍。

    范家人执掌宛城已有数十年,几代人苦心经营之下方有如今的局面。尚未进入宛城,大队人马被拦在城外。范眭长史带着兵马补给前来,道是宛城狭小,容不下诸多军士,请军士驻扎城外,粮草补给均有宛城供给。同时邀请姒鲤、姜晏、姒弥、卫澈等人进城赴宴,至于平黎、夏枞,乃至鲁国使者姬庆之流,长史提也未提。

    谁也没想料想到范眭会无理到这种程度,压根不把越王、夏家与鲁国放在眼里。纵然宛城范氏一向与夏家不对付,而平黎出身小族寻常不入禹城世家的眼,可这一回平黎代表的是越王。

    未等平黎与夏枞发火,姬庆暴怒,喝道:“难道本使以鲁国使者的身份还入不了你宛城!”

    崇长史——范眭长史姓崇,卖相清俊,很有几分仙风道骨,摸摸他的山羊胡子微笑道:“君既有路引,自可通过本城。若君欲进城,只需遵守宛城的条令。宛城地方小,百姓胆子也小,姬使护卫身强刃利,若是进了城,发生变故,恐为不美。”

    被点出人马身强刃利,姬庆略感心虚,斥道:“胡言乱语。这一路行来,人马皆疲,我等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好生歇息。”

    崇长史表示,歇息可以,超过二十护卫,驻扎城外,至于姬庆本人,爱进不进。

    羞辱,□□的羞辱。姬庆扫过崇长史所带兵马,各个以逸待劳,反观自家人手,确是累了,当即道:“范城主如此作为,与山中盗匪何异!”

    崇长史呵呵一笑:“君身价几何,城主留君在此,又能问鲁王讨得几何。三、五车碧梗米可得乎?”

    此言一出,鲁人震怒之余又觉羞愧,崇长史带来的人则随他一起哄笑。

    “哼!”姬庆没有继续争辩,只与平黎说道,越人欺人太甚,不仅羞辱鲁国使者,还不把越王放在眼里,等他回到鲁国后,必有回报。

    姜晏与夏八娘坐在同一辆车中,听外头传话,见众人似笑非笑露出鄙夷之色,好似有什么典故,姜晏摸不着头脑。

    夏八娘听说夏枞未再范城主邀请之列,重重拍了下凭几,怒道:“范氏欺人太甚!”

    姜晏朝她看去,故意问道:“八娘是在为姬使不平?”

    夏八娘立即否认,“范氏未将大王与我们夏家放在眼里,又怎会给……鲁人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