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醒来时,发现青年模样的许宴,睡容恬静地躺在他怀里,整个人傻了那么半分钟。

    电梯坠落后,他成了半个植物人,空有灵魂意识,躯体却无法动弹。

    肖静在他床前忏悔:“我们都错了,不该阻挠你,不该逼迫你。现在他死了,你也变成这样。一切都晚了。”

    许宴……死了?

    肖远意识到这件事,心都在痛。

    他想问话,想离开病房,想找许宴;想回到那晚留下许宴;想回到他们高中初识,不管不顾地黏着他,跟他表白,护他爱他陪伴他。

    晚了,都晚了。

    白隽哽咽:“妈,舅舅哭了。”

    母子俩叫来医生,检查过后,摇摇头:“正常的生理反应,那么高的电梯坠下来,能不疼吗?他能活着真是奇迹。”

    不。

    相比活着,他更想死去;慢了,追不上许宴。

    自那以后,他每天不厌其烦地做着两件事:睁眼,闭眼。

    每天只有一个念头:我什么时候死?

    他习惯了不能动的日子,此刻陡然面对这种情况,手脚一阵无措,下意识屏住呼吸,试着收紧怀抱,害怕这一切只是他的梦境。

    怀里的许宴轻蹙眉心,半睁开一只漂亮杏眼,睫毛纤长浓密,冲他无害地笑了笑,阖上眼睛往他怀里蹭,表情微恙,低声唤:“小远。”

    叫我什么?

    肖远不敢置信,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竟然是疼的!

    枕下的手机在响,他摸出来看,霎时如遭雷击,2016年07月16日,这时间他应该正在处理岌岌可危的X-mz,怎么会和许宴不着寸缕地睡在同一张床上?

    “好吵。”许宴拿走手机,关掉闹铃,塞回枕下,对上他惊愕的眼,困意消散几分,挑高眉头:“肖先生?”

    肖远迅速回神:“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