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女子走上前几步,一脸□□着伸开了手臂正要去抱,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他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女只卖琴艺,不卖身。”女子将银票规整地摆在桌上,不卑不亢道,“有没有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小女不知道,小女只知道这里是宣京城,哪怕是皇城墙角的一块砖,再有钱也买不到。”

    楚柔虽然看不见她的神情,但从声音中,却能清楚听出她压抑在周全礼数下的愤懑与无奈。

    “不识好歹的东西!”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被区区琴伎说教,勃然大怒,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来人,给我砸!”

    两个黑脸大汉听命抡开拳头,将女子的琴抓起来狠狠摔在地上,琴弦瞬间绷断几根。又一人一脚将木头踩得稀烂,一把上好的古琴瞬间变成了一地木屑。

    女子没有求饶,也没有哭喊,她不忍心看跟随了自己多年的琴,被这些暴徒蹂|躏,只能瞪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笑得愈发猖狂的人。

    楚柔看着她绷紧下颌,后背微微曲着,像一只炸了毛,却一直隐忍的猫。

    她本以为会有人英雄救美,可等木琴变成了一堆废料,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替她出头。

    扫视了圈身后,楚柔本以为能看到一双双愤怒与怜惜的眼睛,可她大错特错了。

    她看到的,竟然是一张张漠然又带着不屑的脸,看向女子的神情,像是在看一只自恃清高的蚂蚁,抱持着一点可怜的自尊,不愿意被高贵的鞋底踩在脚下。

    怎么会这样……

    脑袋里有一瞬间的嗡鸣,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所在的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忘记了自己就算是贵府小姐,也逃脱不了被联姻的命运。

    更何况这里还是花楼。

    能来花楼的,都是什么样的货色。

    能被卖到花楼的,又能维持多久的纯洁呢?

    “你不是琴伎么?现在琴没了,我倒要看看你,卖不了曲,还能卖点什么!”

    男子猖狂的声音穿透楚柔的凌乱思绪,她猛然后脊一寒,像被羊驼一口水吐在了脸上,恶臭,直让人犯恶心。

    心里有股热血在翻腾,每一根头发丝都叫嚣着往上涌,喉间顶着一股气,心跳如雷。

    “卖什么?”楚柔没忍住一拳头砸在门上,响声让屋里所有人都投过来视线,她一腔孤勇,大声骂道,“卖你他娘的狗臭屁!”

    楚柔从来都不知道她有替人出头的勇气,也从来不知道自己骂人可以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