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慕安在前面举着火把探路,虽然当初进寨时双眼被麻袋遮住,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记路,等一群人顺顺利利走到山脚时,天已快大亮。

    而山脚下,县令已经早早带着衙役守在那儿了。

    贺山地势稍高,即便只是烧了间屋子,从山下也能瞧见火光,更何况火越烧越旺,风都快将黑烟吹到南临县衙里来了。

    等他带着一众衙役到了山脚下,正犹豫着是等火自己熄灭,还是装模作样上山救火时,颜慕安带着衣衫脏臭褴褛的矿工们,已经沿着入山小道走了出来。

    “给我把这些纵火犯抓起来!”县令正打着哈欠发愁的时候,就见一群叫花子模样的人从林中狼狈窜出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也不想,直接下令抓人。

    “我看谁敢!”

    颜慕安从怀中掏出短刀,举在县令眼前,刀鞘上明晃晃的“颜”字,差点没让县令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把短刀乃是圣上御赐颜家之物,在颜父还在世时,就曾贴身带着征战边陲,是颜家军权的象征。

    县令虽然没见过这把刀的模样,但也丝毫不敢怠慢,眼前这个叫花子若真是颜家的人,别说是把人抓进大牢了,就是这贺山上的事被他撞破,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心里一边盘算着颜慕安身份的真假,一边思考着是否要和贺山上的勾当划清界限,以免丢了乌纱帽不说,项上人头可能都要不保。

    县令制止了衙役们抽刀的动作,转而吩咐道:“先带回县衙,一一调查清楚身份,再做评断。”

    颜慕安冷声道:“贺山上火,您就不派人去调查调查么?”

    县令尴尬地抽抽嘴角:“您可能不清楚这贺山上的情况,传闻这里闹鬼,很久都没人敢上去过了。或许是山顶树木着火,不必太过在意。”

    连楚柔都瞧出了这县令想充楞装傻的意图,潜台词便是贺山上偷采私矿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

    “哦,是么。”

    颜慕安倒也不着急,那么多的硝石矿,就凭几个守卫是绝不可能运送下山的。

    若是眼前这个县令依旧想要做个不管事的草包,不管这贺山上的事他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等戎坚带兵赶到,以剿匪的名义上山调查,一切可就水落石出了。

    颜慕安能沉得住气,一旁的苏修远可早就被县令事不关己的态度给气得眼冒金星了。

    他撸起袖子跳出来,指着县令的鼻头大骂:“贺山上丢了这么多人,你何曾带人找过,一句件简单的闹鬼就想将全城的人都糊弄过去?就你这样,也配做百姓的父母官?”

    县令忌惮着颜慕安的身份,不敢明着把这个骂他的小邋遢怎么样,指使两个衙役:“去,把人给我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