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九爷看过之后,连声道:“无碍,无碍,是皮外伤,接回去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我身上带了些药膏,一会上了马车先换上。”

    这次来接白九爷的人数太多,声势浩大,引了村上不少孩子来看,不过白家这么多人护送,也不担心再出任何纰漏了。

    白容久坐在马车上,身上又裹了件厚皮氅,闭着眼睛听护卫跟他汇报。

    “方玉柔和孩子已经安全送到,母子平安,白家大少爷运气好,遇到一队回来轮换的骑兵,被护住了,只受了一点儿惊吓。另外黑河商号那边烧了小半间仓库,死了两个伙计,白二少受了轻伤,现在已经接回去治疗,过几个月就无碍了,现下黑河那边的官兵已经开始戒严,年后筹备剿匪。”

    “我们的人折了一人,伤了三人,我已经派车送他们回省府,顺便给家里老爷子报信。”

    “走了多久?”

    “两天前,我们等到爷派来传话的人,这才敢报信。”

    “好。”

    ……

    马车宽敞,谢璟缩在一角打瞌睡,马车里铺了厚毛毯,又放了暖炉,这会儿一晃一晃的让人直犯困。

    白容久正嘱咐身边人做事,抬眼就瞧见谢璟睡得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瞅着就歪到一边,怀里抱着的暖手炉也滚落在毛毯上,因为毛毯厚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也没惊醒沉睡的小孩儿。

    白容久停顿了一下,道:“拿条毯子。”

    护卫立刻翻找出一条皮毛厚实的毯子,这车里都是九爷平日用惯了的东西,九爷畏寒,这些东西准备的也就格外多。

    白容久指了指角落睡着的小崽子,低声道:“给他盖上些。”

    护卫愣了下,但还是立刻去给谢璟盖了毯子。

    他们已经跑出青河县老远,回去的路上特意绕了主路,避开了山林较多的地方,走了足有一天一夜。

    白容久车里没坐过旁人,能睡在他身边的更是没有几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日在小村子里住着,谢璟一直给他暖被,白九爷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排斥这小家伙,同吃同住,也没什么妨碍。而且谢璟识趣的很,他要谈事,立刻就找理由跑去外面骑马,等他忙完,这才回马车里来——也不是偷懒,进来之后换药都是谢璟在做,手上十分小心。

    只是他不赶,谢璟就不下车,经常磨蹭一会,就挨着马车一角那睡着了。

    白容久觉得好笑,自己给他盖了几次毯子,但是谢璟和他不同,小孩儿火气太旺,没一会就小脸热得发红,从一堆皮毛里冒出头来,睡得迷迷糊糊地就往下扒拉皮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