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江轻再回想起那个夜晚,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被那只老狐狸拐回家的了。

    他只记得,那一晚春雨朦胧,而他被放倒在韩承霖睡了十来年的床上,双手攥得紧紧的,被扒光了的身子,红得像煮熟的虾一样。

    他很紧张。

    韩承霖也看出来了。

    淡声一笑,韩承霖双手撑在江轻颈窝,好整以暇看着身下的羔羊,“很紧张吗?”

    江轻呼吸稍稍一滞,别过脸说:“……没。”

    语调还挺倔强。

    韩承霖仍是笑。单手捧住江轻的脸,他低头轻啄一口,故意问:“第一次?”

    “……当然不是。”

    江轻下意识撒了个谎。

    他不想在这个情场老手面前落了下风。

    只可惜老手到底是老手。韩承霖看到他屏住呼吸的模样,便知道他大概是第一次。但看到他颤抖的睫毛,往左转的眼珠子,也猜到他会跟自己撒谎了。

    于是韩承霖低低一笑,也撒了个谎,吻住他额头轻声说:“哦,我是。”

    是什么,也没说个明白。

    这一晚,春雨缠绵而凶猛。

    迷迷糊糊中,江轻听到屋檐上的猫叫了一夜。

    江轻被折腾得后半夜才睡着。

    但到底睡得浅。过往的种种走马观花似的在他脑海中走过。

    老式的自行车,泛起涟漪的春水,甚至是母亲的嘶吼,李元槐的笑声……

    吵吵嚷嚷,叫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