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呼尔赫已至而立之年,连北胡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去年甚至下旨将朝中大臣波拓家的小女儿多娅指为藩王妃。按照常理,大王赐婚,定是要接旨谢恩的,但呼尔赫却公然抗旨,拒绝此门亲事。

    呼尔赫的脾气是说一不二的,北胡王也奈何不得,只好作罢。

    以往试图与呼尔赫攀亲的那些人都松了一口气,也令波拓和多娅成为北胡的笑柄,也令多娅再也无人问津,连北胡王赐婚都未嫁出去的女儿,被呼尔赫公然拒绝的女子,在北胡没有男人会娶她。

    在夏沐瑶一步步接近北胡边境时,呼尔赫也在吩咐属下做好迎亲准备。他在边境迎了亲,而后再派人护送到北胡都城元京。

    一直到黄昏时分,呼尔赫都未想要亲自出城去迎接,毕竟迎亲这种事,派一个副将跟燕城的州官去做便可。

    直到属下来通报,说大康的送亲队伍已经到达边境,副将哈广与州官已经前去迎接了。呼尔赫的心这才莫名一动,赵长勾府中的二小姐,如今的大康公主,三年前他是见过的,他当时怀着多么期待的心去见她,结果却并不是自己的意中人。

    这三年来,除去政务与练兵,呼尔赫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对着夏沐瑶的碧玉簪发呆。

    有一次,呼尔赫带着碧玉簪去他的侍妾房里,一番狂风暴雨之后,呼尔赫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会儿,待睁开眼,便见到那侍妾正在对着铜镜左右照着,侍妾的发间竟插着那根碧玉簪。

    呼尔赫起身将碧玉簪从侍妾头上拔下来,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本王的东西你也敢动。”

    那侍妾后来被赶出藩王府,不知下落。于是府中其他侍妾也都学乖了,呼尔赫的东西,尤其是那根碧玉簪,都要离得远远的。

    呼尔赫挥手遣退属下,想了会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活动一下筋骨罢了。于是呼尔赫从营地的大帐里起身,骑了自己的战马,也往燕城外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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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城,送亲队伍停在城外,甄裕与复国会的义士骑在马上,看着从雁城出来迎接的人马,不忘提醒马车里的夏沐瑶,“他们来了,公主您要镇定。”

    夏沐瑶在马车里冷笑了一下,她自然要镇定,人已经到了北胡,不镇定又能如何?

    夏沐瑶将当年呼尔赫送给她的扳指套在大拇指上,很大很松,但是她记得他当年说过的话,如果她来了北胡,这枚扳指会是她的护身符,彼时她坚定地认为自己绝不会来北胡这种野蛮荒凉的地方,但正如他意味深长地回答:你会的。

    果然,她真的来了。那个可恶的男人难不成会算卦?

    哈广和州官来到送亲队伍前,下马。甄裕等也翻身下马,彼此抱拳致礼。

    哈广和州官又隔着车帘向夏沐瑶问候,夏沐瑶回了句“平身”。而后,待北胡的士兵检查过送亲队伍的马车后,便示意可以进城了。

    马车重新启动,缓缓进了燕城。

    一入燕城,便遇到骑马奔来的呼尔赫,哈广与州官见了,忙下马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