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瑶却听得懂,淡淡道:“没错,这里的确是静,心静,人静。”

    而且,这里还有她的回忆,她往日随父皇和母妃来过很多次佑福庵,却从未想到,自己会有一日住到佑福庵里。

    一日,一月,一年,十年,若赵元廷不来接她离开,自己此生大概便要住在这里了。

    她的人生,总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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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赵长勾昭告天下,立赵元平为太子,嫡出长子,任何人都毫无异议。

    下了早朝,赵元廷便去了佑福庵,在庵院里待了半日。他倒也平静,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之外,自己太过锋芒毕露,又屡次惹得父皇不高兴,太子之位落到赵元平身上,合情又合理。

    夏沐瑶知道此事,也并不惊讶,历来皇家太子人选,皆是由嫡亲长子继承,所以夏沐瑶对赵元廷轻声道:“作为次子,想要得太子之位,除了抢夺别无他法。”

    赵元廷看了夏沐瑶一眼,未言。他并不喜欢和夏沐瑶探讨这类问题,夏沐瑶在皇室历练出来的心机令他觉得可怕。

    “是任人宰割,还是占据主动,二爷您心里定是有所决定的,反正我就在这里,等着您的好消息。”夏沐瑶见他不语,便笑了笑。

    同样阴沉的还有张雅娴,她未曾料到赵元平这么快就被册封为太子,还以为起码会来个几回合的暗斗,赵长勾才会决定太子之位,岂料如此快的便做了决定,莫非真的如赵元廷所说,是自己入宫那一番告状,令局势瞬间逆转,促使赵长勾早早做了决定,连聚义庄的面子都不曾顾忌?

    此事比天大,令张雅娴寝室难安,也便忘记了夏沐瑶,一个离了府的小丫头,有何要紧。

    自封了太子,赵元平的太子府便宾客盈门,示好之人踏破门槛,袁镜如得以扬眉吐气,那个张雅娴不仅失了儿子,如今又没有自己的身份高,她恨不能找个机会跟张雅娴示威一下。

    但高兴没几日,便要面对接踵而来的各种烦恼,做了太子的赵元平,很快又迎了两房侧妃入府,皆是皇城官宦之家的大小姐,她们对袁镜如面上是恭敬的,心里自然是不屑的。

    袁镜如再不能如从前那般撒泼得逞,因为做了太子的赵元平在她面前脾气也大了起来,他不再受她控制,离她越来越远。尤其两房侧妃入府,他几乎再未上过她的床。

    欢喜之后的失落有多难接受,只有袁镜如才懂。但她必须要忍着,她是太子妃,早晚有一日她是要做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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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沐瑶与珍儿,在佑福庵里长久相伴,培养了亲密的情意。还有住在隔壁的那个姑娘,虽然总是面色冰冷,也从未与她说过话,但她却知道她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佑福庵的住持对夏沐瑶也极好,她会偶尔来夏沐瑶的房前看她,意味深长地对她笑。

    总之,夏沐瑶觉得这里也还不坏,虽然饮食与居住皆简陋,好在没有那么多的你争我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