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云外寺有求必灵,但身份再贵重的客人也要徒步上山才能得偿所愿。山中灵物来往,山脚下便多了卖果子菜叶以供客人上山时投喂动物的摊贩。

    蔺浮庭明明看着病殃殃的,体力却好得不像一般人,走了这么久连呼吸都平稳如常一点不乱。

    宋舟眯眯眼,奋力抬起腿又往上艰难迈过一级台阶。

    蔺浮庭往回走到与她同级,篮子换了一只手拎,朝她伸手,“还走不走?”

    宋舟舔了舔累得干裂的嘴唇,难得他大转性,就为了她等了这么久感天动地的结果,累死她也要继续。

    “继续。”

    宋舟啪的将手塞进他掌中。

    为了以示尊敬,宋舟特意换了一身素雅一点的衣服出门,雾蓝色的外纱轻薄如羽,汗水浸湿襟边,贴着锁骨的弧度,雾蓝成了深蓝,将襦衫外的肌肤衬成一片雪。

    宋舟惊奇发现他的手一如既往凉快,手指攀上突出精瘦的腕骨,倦懒地发出一声喟叹。

    蔺浮庭的眸色随着林间光影变幻,手臂使力将她带到身前,“伸手。”

    “在你手里牵着呢。”宋舟晃晃两人相牵的手示意。

    蔺浮庭抬抬下巴,“是那只。”

    宋舟不明所以,手指犹豫着一根接一根伸出来。伸到小拇指时,蔺浮庭往她手里放了一样东西,下意识接住,是原本提在蔺浮庭手里的篮子。

    好脾气也不是什么都忍得,身为男子不绅士她没关系,但还让半条命快折在路上的姑娘家拿东西,自己两手空空,这就不是很做人了。

    宋舟手背蹭掉耳边的汗,气鼓鼓,“王爷。”

    男子眉眼不抬转过身去,宋舟当他不理她要走,一股气便在肺管子里就要直冲云霄了。

    蔺浮庭忽然掀了袍子背对着她单膝蹲下,“过来,背你上去。”

    脊背括挺笔直,白衣没有一点褶皱,那副石上鼾憩的白泽绣样终于可见全貌。

    宋舟顾及他清俊瘦弱的身体,还有大夫那句“王爷身子本就虚弱”,万一背不住,从这么长的阶梯摔下去,一定要吃不少苦头。

    宋舟摆摆手,“不用了,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