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sE四合,天际最后一丝亮光终于被夜幕吞噬。

    裴修云僵直许久的背脊终于一斜,整个人扑在马背之上,双手垂落,悬在空中。失去了他的鞭策,马速骤减,慢慢悠悠地向家中走去。

    院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双手拢在云袖中。借着新上的月sE,才看清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身着布衣长衫,双鬓斑白,长眸有神。

    “修云!”见到趴在马背之上的裴修云,他大惊失sE,匆匆跑了过来。

    裴修云轻抬首,面sE惨白,虚弱地道:“我的毒犯了,不能给叔父见礼了。”

    “唉,都这个时候了,哪还有礼不礼的。”裴弘文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扶下了马。他撩开裴修云的衣袖,长指搭上了脉。

    “怎么回事?你的毒不是沉寂了好几年么,怎么犯得那么厉害?”裴弘文面sE肃然地问。

    裴修云扯住他的衣袍,勉强站立:“我最近……心中无法平静。”

    裴弘文脸sE骤沉,训斥道:“你身中奇毒,五年前的毒发你忘记了吗?你须时时刻刻修身养X,才能压制T内的毒X。”

    “叔父,我怕是做不到了……叔父一定是有办法了吧?”裴修云气若游丝地道。

    裴弘文长叹一声,先扶着他进屋施针。

    “命是你自己的,你不能把所有事情算计得这么好。”裴弘文在几个大x上扎满了银针,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叔父给我写的信,难道是我理解错了?”裴修云半倚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月清如流,风摇翠竹。

    “倒是没错……”

    裴修云的长腿微g,疲惫地道:“一别长安多年,我已经记不得长安的浮世繁华了。在钱塘这么多年,我也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左对孺子,右顾稚子。”

    裴弘文的眼眶微润:“可恨长安城的g心斗角,竟然对你一个孩子下手。可怜你年纪尚小,就要承受如此痛苦。”‘

    裴修云缓缓地摇首:“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么多年,叔父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

    裴弘文颔首道:“我打听到了一张药方,需要六味药材。这六味药材,产自不同之地,十分稀有,甚至连当地人都未曾听说过。若是要做出解药,还要派人去这六处跑一趟。”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塞入裴修云的手中。

    裴修云垂首,正要打开,却被裴弘文按住了手:“先别急。还有一事。”

    “您说。”裴修云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