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甫一碰上冰冷的面具,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肃黎尽管仍在昏迷,手上的力道不减,沈飞柳的手腕被捏的几欲粉碎,疼得她没忍住,自喉间喊出声来。

    肃黎陡然睁眼,凌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旁边这个女人,下一瞬松了手,又闭上了眼。

    沈飞柳被他刚才的眼神吓得心跳停了几拍,但就在后一瞬间,他就卸下浑身防备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沈飞柳感觉不到威胁,长舒了口气:“你既然已经醒了,先把姜汤喝了暖暖身子。这里是智王府,你不能久待,更何况你身上的伤口还需医治,如果需要我帮你给秘府传信,你可以交待于我。”

    沈飞柳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到肃黎又缓缓睁开眼,右臂撑起身子,半靠在墙上,只见他抬手,伸向自己脸上的面具,依旧是那般沙哑的声音:“不让我待在智王府,你想让我去哪里?”

    面具被揭开,面具下一点一点显出了肃黎的脸,弯起的薄唇少了血色,高耸的鼻尖,如墨的黑眸,弧度刚好的眉骨,是她夜里一遍遍用指尖描摹过的样子。

    是王爷!

    沈飞柳惊的说不出话来,秘府首领肃黎,竟然是她日夜相伴的夫君,智王景晞。

    他就是肃黎,她几番遇险,救她的人其实都是她的夫君。

    景晞看她惊奇的表情,亦觉可爱,笑道:“你是打算把为夫冻死在这里,好另嫁他人?”

    沈飞柳莫名湿了眼眶:“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笑。”

    “你闭上眼。”景晞哄着她闭上眼,抬起右手摸到左肩的断箭,咬起牙关,闷声用力一拔,断箭被他扯了出来,箭尖还带着几小块血糊糊的碎肉。

    一股股血从箭伤涌了出来,浸湿了后背。

    沈飞柳被浓重的血腥味勾的胃里翻腾,睁开眼就见王爷已经撑不住身子,往一旁栽去。

    她赶紧双手拖住,让王爷倚在她身上,胃里酸水翻涌,朝一侧呕了几下,竟是什么也没呕出来。

    景晞怕她闻到血味恶心,自己往一旁挪开了些:“我说了今日陪你去祭拜母亲,绝不食言,待我休息一会儿咱们就走。”

    “都伤成这样了,还往哪去。”沈飞柳叫浅白去另一侧撑着,先把王爷扶到屋里去。

    屋里烧着炭,暖和许多,沈飞柳和浅白合力把人安顿在床上。

    景晞撑不住,闭上眼的前一刻留了一句:“叫严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