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外面天微微亮,沉睡的帝都慢慢苏醒过来。

    屋内点着盏小灯,昏暗的环境让窘迫极了的岑溪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她扯起薄被,蒙住脑袋。

    刚刚的场景像放电影似的循环出现在她脑海,她像只八爪鱼般缠着秦恂,还以为自己是小孩,没羞没臊,一个劲儿地往秦恂怀里拱。

    直到她的脚背碰触到了秦恂的小腿肚,时间忽然静止下来,迷惘的眼眸渐渐变得清明,她咽了咽口水,动作僵硬地拉开和秦恂的距离,几秒后,缓缓低头,手往自己胸前一放,她瞳孔震缩,倒吸了口凉气。

    “啊啊啊…”冲到嗓子眼的尖叫声还没发挥到极致,她就被秦恂捂住了嘴。

    她战战兢兢地仰起脸,果不其然,从秦恂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她变回来了,毫无预兆,就这么变回来了。

    秦恂捏住她的脸,垂眸,左看看右看看,好半晌,才幽幽出声,嗓音低沉沙哑:“岑溪?”

    回忆随着浴室里戛然而止的水声而止住。

    泛白的指尖下意识地抓紧被单,岑溪明白,不管她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此情此景,她逃不掉,该面对的还是需要鼓起勇气去面对。

    听着身后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岑溪深呼吸了好几下,等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像蜗牛似的慢吞吞慢吞吞地转过身拉下被子。

    润着水光的眼眸含了点怯,却又无比真挚地看着秦恂。

    “事情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她先开了口。

    她被秦恂直白的目光盯得有点耳热,想躲开他的视线但又忍不住被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的他所吸引。

    他腰间的带子是她扯的,皱起的衣领也是她意识混乱时弄的。

    “咳。”岑溪抿抿唇,坚持直视着秦恂:“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反正就是在你来找我和岑嘉禾的前几日,我突然变成小孩子的。”

    “也是我突然没有了生活能力,岑嘉禾才会不得已委托你照看我的。”

    这几句话足够让秦恂理清现状了,事实上,他的接受能力比岑溪想象的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