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衎罗真在西边的偏殿顶上找到了阿曼,温和道,“阿曼,下来。”

    “不下。”

    “阿曼,下来。”

    “下去做什么?罗真哥哥已经开始讨厌阿曼了。”

    “我没有,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陪在阿曼身边。”

    阿曼大喜,飞身下来,带着清淡的曼陀罗花的香气,扑进衎罗真的怀抱。他拍着阿曼的后背,像哄着半大的婴孩,“我会陪你看西天的流云,在银汉星辰里和谛听一起散步。”

    不远处,地藏王牵着谛听,静静地的望着这对相拥的人儿,叹了口气。谛听卷着长鼻子,拍打着耳朵,鸣叫一声,那声音仿佛揉着无边的悲情。

    翌日,阿曼到处都找不到衎罗真,她路过大殿,看见了在佛前跪着的衎罗真。

    阿曼躲在大殿门外,衎罗真双手合十,嘴里的一字一句阿曼都听的真真切切。

    佛说,“衎罗真,你可悟了?”

    衎罗真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悟了。”

    “阿曼是天地的孩子,你只养育她。”佛的声音冲击着大殿的墙壁。

    “衎罗真为佛垂怜,指点迷津,沧海桑田,定不负佛。”

    阿曼在西天奔跑,眼泪随着风飘落,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粒粒的花蕊。看着天上时聚时散的云彩,阿曼觉得有有人在轻轻地蹭她,回头一看,是谛听。

    谛听半跪,阿曼爬上谛听宽厚的背,行走在星河之间,数着一簇簇坠落的流星。

    阿曼在谛听悲伤睡得迷迷糊糊,迷蒙之间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说,“无论怎样,我一定在你身边。”那声音,熟悉又疏离,猛地睁眼,身边空无一人,那一夜,地藏王破天荒没有来寻谛听。

    从此,衎罗真从阿曼的生命中消失了,只是每天清晨,谛听会在寝殿的院子里等阿曼,细数院中菩提叶中漏下来的佛光,陪着阿曼在恒河水边从天光微露坐到墨色苍穹。

    一日,恒河水边站着一位少年,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发一泻而下,一拢玄衣随着风飞舞。

    阿曼看得呆了,走近少年,问:“你是谁?”

    “我是周琰,紫薇真人坐下大弟子,随师父来此求学。”少年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白衣裹体,勾勒出颀长凹凸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