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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南既与上官湄定了情,便每天都来温府接她出去。现在高乾集合兵力攻打西蓟,沂州中心日夜巡逻的兵卒也比以前更加仔细,上官湄更是处处小心,出门便戴上帷帽。好在沂州有少女遮面的习俗,这样打扮并不引人注意。池南明白上官湄的心思,所以每次去温府找她都避开热闹的时辰,带她去的也都是闲人较少的地方。再加上温老爷面面俱到的布置,上官湄的处境一直很安。

    说来这也是上官湄第一次见到没有雪的冬天,山中青翠,自是十分好奇。就这样,两个人把沂州周围的山水都游了个遍,遇到特别冷的时候就在草庐里抚琴写字,酿酒弄竹,生活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当初那般惬意自在。上官湄靠在池南的怀里,望着从窗中流泻进来的朝霞夕阳,心中有些恐慌,但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幸福。

    不去闪躲,暴雨过后,风依然暖着。

    若能托一夕佳讯,父皇,母后,你们能收到么?

    一日,池南早起进山折了一枝红梅,兴致勃勃地赶去温府。穿过五里街时,发现面前一片喧闹,十几个面相凶煞的大汉手持短刀围着一位姑娘,像是在打劫。那姑娘花容失色,身边跟着的几个随从也被打得满地打滚,正手足无措。池南一皱眉,拨开人群挤到了前边。

    “几位大哥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钱!”那姑娘被几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因极怒而面色桃红。

    “没钱?”为首的一个大汉将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目如明珠,眉似新月,微松的云鬓上插着一支红翠凤尾步摇,曳地红缎长裙外一袭雪白镶金丝的斗篷更添了几分明艳,“那大爷我瞧着你这身衣裳不错啊!不如把它送给我吧?”

    说完,那领头的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衣服,把姑娘吓得连连后退。近旁人虽多,但看见强盗们手上有刀子,也都不敢上前。领头的愈发放肆,几乎要把斗篷扯下来,突然觉得耳边一阵疾风,手腕上一道寒光划过,随即隐隐渗出血来。

    “谁!”他惨叫一声,腾地收回手。

    “专管世间不平之人。”池南一转身,将露出一指长的剑“咔”的一声收了回去,冷冷地盯着对方,“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成何体统!”

    “体统?”领头的乜斜着眼看着池南,见他只身一人便得意起来,“大爷我就是体统!你是谁啊敢来管我,信不信我拿你的狗命?”

    “你们是新来的吧?”池南略略扫视了一下周围,冷哼一声,“在沂州,见了我还敢口出狂言的没一个有好下场。”说着,他将手中的红梅掷在地上,一个旋身将剑横在面前,“拿我的命?就凭你们几个?”

    池南飞身而起,那伙强盗也一拥而上。池南闪出腕中的剑光,如霹雳一般在空中呼啸而过,一把挑掉了两人手中的短刀。对方人虽多,但却无法抵挡池南的攻势。不一刻,几个人便丢盔卸甲,捂着胳膊在地上痛苦地哼哼。

    “刚才是谁说要拿我的狗命来着?”池南将剑锋抵在领头人的脖子上轻轻敲了几下,目光迸射出摄人的寒意,“就你们这点功夫还想在这撒野,简直脏了我的剑。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出沂州,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领头的喏喏地答应着,带着他的残兵败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人群。池南望着他们逃走的方向冷笑了一声,转身看向那个瑟缩在旁的姑娘,确定她没有受伤后便移开了目光。姑娘惊魂未定,也勉强撑住了脸上的笑,略屈膝道:

    “小女子金诗玉,谢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言重了。”池南拱手还礼。

    金诗玉抬眼看了看池南,皮肤白皙,目光如炬,脸廓如刀一般棱角分明,银色的剑身上沾着些许血迹。金诗玉有些发怔,他没有笑,肃若寒星的脸却更让人心动。

    远处传来马蹄声,几个侍卫打扮的人飞身下马,对金诗玉下跪告饶道:“二小姐,小的来迟,还请小姐恕罪!”